他。
武承嗣没有说话,就这样握着妻子的手,躺到了清晨。
第二日一大早,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冲击着行宫内所有人的思维。
燕微湖水面上,竟然升起了一座石碑!
乾龙殿,寝殿。
魏东福跌跌撞撞进入殿中,嘶声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回答他的是一道威严的女声。
魏东福这才看见武皇后坐在床边,给李治喂食清粥。
魏东福喉咙哽了一下,竟说不出话来。
李治虚弱的问道:“东福,为何不回答皇后的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魏东福瞥了武媚一眼,只见她一双凤目正冷冷盯着自己,急忙磕头道:“陛下,皇后殿下,燕微湖上升起一座石碑!”
李治怔了怔,道:“湖中怎么可能升起石碑?”脸色一黑,怒道:“你没有胡说吧?”
“老奴绝没有撒谎,您去瞧瞧就知道了。”
李治沉默了一会,虽然病体沉重,但如果魏东福说的是真的,再考虑到今天是封禅之日,那很可能是上天降下的旨意,自己绝不能不去。
“传旨,摆驾燕微湖!”
当李治和武媚坐着龙撵一同来到燕微湖时,只见湖边已经围满了人,人人脸上现出惊恐之色,李治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向湖面看去,果然可以看到一座石碑立于湖水之上,光露出水面的部分,就有五丈多高。
瞧见石碑上四个殷红大字后,李治脸上的表情仿佛被雷劈了一下。
“武代李唐!”
四个字仿佛鲜血染就一样,一些久经朝堂的官员已经能够从这座石碑上闻到血腥味。
韩王大声道:“陛下,今天是封禅之日,这座石碑一定是来自上天的警示,天意不可违啊!”
“母后,您快向父皇解释……”太子刚出声,便被身边的刘仁轨拉住了。
武承嗣向在场官员看去。
其中沛王一党和太子一党都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武氏子弟个个面色惨白,与武氏交好的官员也面露惊恐之色。
众人谁都想不明白石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湖面,明明昨天湖面上还什么都没有。
再加上这里是泰山,与天地最近的地方,而且今日原本就是封禅之日。
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老天降下的警示。
不过就算在如此关头,也并非没有人为武氏说话。
苏定方洪声道:“陛下,您今日并没有向上天祭祀,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座石碑,臣觉得有些不对劲!”
韩王大声道:“有什么不对劲的,陛下龙体不适,无法祭祀,上天一定是体谅到这一点,所以提前降下警示!”
“你给朕闭嘴!”李治忽然暴喝道,说完捂住脑袋,似乎头疼颇为严重。
沛王见李治如此态度,心中一凉,道:“父皇……”
“你……你也闭嘴!”
沛王惊恐不已,莫非李治不信?
然而瞧见武媚去扶李治时,却被李治甩开,心中又稍稍安心一些。
虽不明白李治为何对自己如此态度,但他并没有怀疑这座石碑就好。
群臣瞧见皇帝古怪的态度,顿时面面相觑,皆想莫非如此情况下,皇帝依然选择相信武皇后?
将作大监杨务廉朗声道:“陛下,我等身处泰山之下,决不可违抗上天之意,否则只恐降下天灾。”
李治盯着石碑看了好一会,低沉着嗓音问:“太子,你怎么看?”
太子早已得到刘仁轨指使,低着头道:“父皇,既然是上天警示,我们可不能不听,不过母后并无大过,还请您从轻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