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鹿六镇地处中州西极,是为小型城池豫孟外拓而来,六人从天极一路先行至豫孟,才可从豫孟再入六镇之首的鹿心镇中。
“诸位!”才从渡空行阵踏出,便见前方有一身着劲装,足踏战靴的青年向她等振臂高呼,众人抬眼向他看去,他即笑着大步向前,边道:“可是上宗来人?”
青年虽是疑问之语,语气却甚为笃定。
六人手持昭衍敕令,腰佩宗门纹饰玉珏,而镇上民风剽悍,百姓衣着豪迈奔放,相衬之下便格外容易辨认。
“正是!”赵莼几人还未出声,鲁声裁就一马当先迈到青年身前,将手中敕令一挥:“在下鲁声裁,是为昭衍门下弟子,与诸位同门特为战场历练而来。”
那青年亦不是个心思多的,到真以为鲁声裁是六人当中的领头者,施下一礼说道:“我乃是绍威军青武营骁骑荆繁,初逢诸位,请多指教!”
他周身灵气浅淡,众人心神稍动,便知荆繁并非是灵根修士,应是走的凡体大士一道,人定境一重,实力约莫在筑基中期,若是斗战,当会略逊色于同阶的灵根修士。
至于其口中的绍威军青武营,众人既是到这鸣鹿关来,此地的消息已大多了解,知晓绍威军乃是此方地域数十座关口的驻军,有真婴期强者坐镇,其下又有诸多大小营,分驻不同关口。
鸣鹿关规模较小,驻守此地的也是小营,营名青武。
而骁骑乃是一类军职称谓,担任此职的皆是筑基战力,其下有兵卫,是军职中的第二等,往上还有旗门、校尉、中郎将等。
赵莼等人欲入边境战场历练,也需入编军中,授得军职才可。
荆繁自报家门后,除鲁声裁外的五人才一一道了姓名。
“诸位既已到了鹿心镇,便随我直去校尉府邸吧,上一年的几位上宗弟子已在府中作等,只待完成交接返回上宗了。”
既还有人等着,赵莼六人当是不愿再耽误时辰,皆都颔首同意荆繁之言,一路进了镇中西北的一处府邸。
校尉府邸论规制,与镇中百姓屋舍并无两样,只向外拓出一圈高墙,四方置下哨塔成排,可将整座城镇收入眼底。
赵莼等人并荆繁进去,府内建筑粗野,影壁灰尘仆仆,并不雕绘花鸟鱼虫,只是刻着崇山峻岭,山峰之顶昂首一只巨角野鹿。
绕过影壁,眼前即瞬间毫无遮挡,整座练武场中,桌案排列齐整,上置玉盘珍馐的共有十余处,其余则颇为简陋,只以碗盆乘放诸多肉食棒骨,少见素食蔬果。
周遭一人高的酒缸堆成小山,须得两人并抬才可倾倒出琥珀色的酒液,流入净白瓷碗内,晶莹剔透,酒香四溢。
“本是我等操练兵卫的场地,如今分出作了诸位的洗尘宴,实是有些简陋了。”荆繁轻声向六人解释道。
鲁声裁自诩为六人之首,又须得表现出上宗来人的大度,于是摆手笑道:“这有何妨,我等只是来此历练,非是做客,还令道友们操劳了这些酒食,心中惭愧,惭愧!”
这一人表面功夫做足,另一人性情憨直热忱,便相对笑着颔首,向练武场中行去。
“禀校尉,今年上宗弟子已至!”领着六人入得宽阔场地中央,荆繁先向主座之人行了军礼,垂首禀道。
尉迟琼越过青年骁骑墨黑的头顶,淡然将并站开来的六人扫过。
自左起四人,脊背挺直眉目高昂,眸中是如何也掩饰不住的野心与战意,此非是为权为利,而是属于少不更事者的狂放自信,坐镇此地近三百载,像他们一样的少年,她见过许多。
右边两位少女,外貌亦是年轻,观其神色气度,要比其余四位沉静不少,瞧上去似乎不是喜爱惹事之辈,尉迟琼双唇微抿,却并非立时放下心来。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