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发际,韩莹雪抬手轻轻拭去,缓缓闭上眼睛,唇边浮起一个自嘲却凄凉的笑容。
而韩蔚霖此时正在府中漫无目地走着,天上依旧繁星闪烁,月弯如钩,却与来时心境大不相同,此刻他只觉得浑身冰冷,万念俱灰。
他刚刚都做了什么?不过是一个猜测,他就像着了魔有了这种禽兽不如的心思,什么谦谦君子?什么世家楷模?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龌龊肮脏觊觎自己妹妹的畜生。
男人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牙齿深深陷进肉里,血液从伤口流出,他却一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仿佛要将那块肉活生生咬下来。
“少,少爷?”巡夜的侍卫们看到那个屋檐下微微颤抖的身影,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就听韩蔚霖极轻地应了一声,又如行尸走肉般晃荡离去,吓得他们互相对望一番,急匆匆绕开。
韩蔚霖一路走到书房,呆坐在书案前,竟就这么静静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刚有鸡啼,一道身影鬼魅一般闪进房间,看到端坐在书案前满嘴血迹的韩蔚霖,顿时吓了一跳。
他挑着眉毛,一双桃花眼含嗔带怒地调侃“本想着吓你一吓,没想到却反被你吓着了,大清早的怎么就弄得这么血腥?”
他边说边往韩蔚霖身边走去,更是不客气地往书案上一坐,掏出布巾将男人手上凝着一层血污的手腕包好,问道“你这是因为被老婆赶出来才自虐的吗?那你应该去她面前给她看啊,说不定她一心软就原谅你了。”
韩蔚霖被他的聒噪闹得头疼不已,缓缓抬起眼看向男人,“东方珏,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男人耸了耸肩,闭上了嘴,却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锦书递给韩蔚霖。
韩蔚霖恹恹地打开一看,双目圆睁,惊得站了起来,“太子已经薨逝了?”
东方珏点了点头,紧闭着嘴不再多言。
“那皇上的意思是什么?”韩蔚霖急忙问道。
东方珏却是指着自己的嘴巴,继续摇头。
想到这人不着调的性格,韩蔚霖只得开口道歉“好好好!我的错,东方兄,请您开口告知。”
“哈哈哈!”男人笑得前仰后合,“我认识的这么多人里,就数逗你最好玩啦!”
看着笑得开怀的东方珏,韩蔚霖无奈摇头,“好了,你笑够了吧?快说正事。”
男人收敛笑意,抚着自己头上的抹额说道“皇上的态度很暧昧,既不说重立太子之事,又没有禁止大家议论和上奏,那只老狐狸,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
“宸王殿下那边怎么说?”韩蔚霖又问道。
“他啊?自然还在争取,不过也不敢太过显露意图。”东方珏正色道“对了,他有件事要我问你一声。”
“什么事?”韩蔚霖问。
“礼部有个右侍郎的空缺,你之前不是对礼部很是在意吗?他让我问问你的意见。”东方珏又恢复了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韩蔚霖心里一沉,若是在昨日之前,他也许会对这个消息兴奋不已,因为自从与梦中人纠缠开始,他就一直想成为那个梦中的自己,似乎只有成为那个梦中的礼部尚书,他才能有机会见到那个女人。
可是经过昨夜之后,他此刻的心境已经全然不同。他想了一整晚,虽说依旧没有理出什么头绪,却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他韩蔚霖不是个优柔寡断、得过且过的人,且不说他不会再用死物烦扰自己,就是他此刻盈满心头的疑问也无法让他安心赴任。
无论如何,他都要查清楚当年之事,给自己解惑,也给两人的未来一个交代。
韩蔚霖看向东方珏道“替我谢谢宸王殿下,最近北疆蠢蠢欲动,我还是留在寒川好些。”
东方珏敏锐地察觉到了韩蔚霖今日的不同,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