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昱一愣，他当时并没有想这么远，只是觉得不该对不起韩莹雪罢了。
看着他怔愣的模样，尹天枢皱了下眉，“你要做好准备，很多时候人在无从选择的时候心智最为坚定，不然则反之。而你总有一天会站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到时候很多的事情都会变，当你面对无数诱惑时，守住本心才是最难的。”
他停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拭目以待！”
炎昱却没有生气，“你说的对！不过，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令炎昱和韩莹雪都没有想到的是，还不等达日钦发难，在天神节的第二天，左翼王便当众要求投票选出今年的祭品。
不出所料，炎昱“荣幸”当选。
反倒是一向保持中立的中小部落以敖汉部为首，居然主动投了弃权票，虽然这些并不能解决什么，尹天枢却觉得这些才是炎昱应该拉拢的对象。
因为他们有着和炎昱一样被欺压的身份，两边更容易达成共同目标，就像一个生活安逸的人是不会造反的，他们只会安于现状，而每日生活朝不保夕的人才会为了安稳的日子拼搏一下。
达日钦相当“仁慈”地让人“陪”着炎昱回到部落交代后事。
“哥！你不能去！”博尔巴望两眼通红，“我们和他们拼了！”
“胡闹！”炎昱吼道“听着，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听雪儿的安排。”随后他低声在弟弟耳边飞快嘱咐“这是计划。”
交代完后事，男人最后走到自己的毡房门口，却见韩莹雪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女人上前环住男人的腰身，轻声安抚“很快的，别怕！”
男人呵呵一笑，伸手将女人一揽，狠狠亲了一口她的脸颊，“万事别勉强，你男人不怕死！”
韩莹雪用力点了点头，缓缓松开了他的腰。
湛蓝的天空下一片青翠的草原上耸立着一座高高的祭祀台，祭祀台用无数木头搭建而成，四方形的顶端处耸立着两根粗壮且高大的木柱。
炎昱赤着上身，手脚都带着沉重的铁镣，铁镣的另一端被牢牢钉在祭台的木柱子上。
四周鼓乐喧天，无数的士兵手持弯刀威武地站在台下，四周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得严严实实，远处更是有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骑在马上准随时应付发生的动乱。
百姓们不明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每年天神节上的“节目”罢了。无数人聚集在祭祀台下，希望能沾染到天神的一点点眷顾，一时间整个祭祀台下热闹非凡。
达日钦部落的大巫负责主持祭礼，而铁勒部的众人则被拦在最外围，由整整一支武装精良的部队看守。按照习俗他们必须站在一旁眼睁睁观看，还不准流一滴眼泪，因为被献祭给天神是无上的荣耀，他们必须感恩“上苍”。
唯一例外的却是韩莹雪，她此刻有幸和各位部落首领们坐在祭台前面专门搭建的棚子里。女人从头到脚包裹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格外得可怜和无助。
“这是厨子新做的糕点，你吃点吧！”达日钦笑呵呵地看着女人平淡的脸庞，“不然一会儿太过血腥，你会吃不下去的。”
因为献祭的过程是会在人牲的身上割下无数刀口，任其血液流满整张祭祀台。
“不必了。”韩莹雪罕见地露出一个微笑，“我又不是见不得血。”然后她又淡淡补充“而且我相信天上有神明！”
大巫已经念完了第一段的祭文，四周的蒙面舞者开始舞动起来。
韩莹雪腰身笔直地看着台上面容刚毅的男人，她觉得这似乎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看他。明明两人隔得那么远，她却清楚地知道那个男人的眼睛是多么炯炯有神，每每看着她的时候又是多么深情。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