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十一月上旬,将赤凤卫诸事安排完毕的李啸,带着陈子龙等一众随从,前往铁龙城。
自九月中旬返回山东,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李啸终于得空前往山东单县的铁龙城,检查这座钢铁之城的各项工作进度。
李啸一行人从赤凤卫出发,一路西行,他拟定的路线是,自东往西过莱州,青州,济南,然后转而南下兖州,直至单县。
行经济南时,李啸去巡抚官署,拜见了山东巡抚李懋芳。
让李啸颇感意外的是,李懋芳对李啸等人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客厅中,李懋芳端着一个精致的茶杯,向李啸微微一举,笑道“李指挥使,这是本宪一名故人,专门带来的上好雨前茶,请李指挥使一尝。”
李啸一脸恭敬神情,他端着茶杯,轻呷一口,便向李懋芳微笑说道“巡抚大人,果真好茶,入口绵润甘爽,倒让人回味无穷。”
李懋芳忙道“既然李指挥使喜欢,这雨前茶,本宪聊表微意,便送予李指挥了。”
随即李懋芳唤来一名下人,将一大包包装得极为精致的雨前茶,恭敬地放于李啸桌旁。
李啸见李懋芳突然这般客气,还真有些不适应,他忙道“卑职自宣府回返,因赤凤卫诸事繁多,一直未得空前来拜见巡抚大人,甚是惶愧,今天又收巡抚大人这般好礼,李啸心下,实是惭愧得紧。”
李懋芳摆手道“李指挥使客气了。区区微礼,何足挂齿。实不相瞒,本宪在这山东地界,每日甚是憋闷,今天得见诸位,心下倒是舒畅了很多。”
李懋芳此话一出,李啸与陈子龙不觉一愣,双人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
“东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东翁来到山东,时日尚短,根基未稳。且忍耐些时日,这山东局面,定会慢慢有所改观。”陈子龙温言劝慰。
李啸暗叹,这个陈子龙,虽已辞别李懋芳,但仍称其为东翁,倒还是个颇念旧情之人。
李懋芳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子龙,你不必安慰本宪了。现在山东情状如何,本宪心下自知。可叹本宪自来山东,原想好好做些实事,也算上不负皇恩,下无愧百姓,谁知现在已过大半年,竟只得这般苟且度日!可恨在这山东官员与将领,见本宪不得朝廷支持且根基薄弱,个个阳奉阴违,背后尽行贪墨苟且之事!唉,在这山东,本宪恐难有作为了,估计,不日便会被人取而代之。”
房间中,一阵难堪的沉默。
李啸明白,李懋芳说的是实话,这个本来就才具平庸的李懋芳,在没有上面支持,且下面的官员个个阳奉阴违的情况下,想在山东长呆下去,怕是不易。按明史记载,也就到明年七月时,李懋芳便会因为救灾不力被免职归家,由太常少卿颜继祖接任山东巡抚一职。
“巡抚大人不必过于悲观,事在人为,山东局面未必就是死水一潭,还需勉力振作方好。”李啸尽量以一种平静的语气对李懋芳说道。
李啸知道,自已说这番话,虽是真心实意,却未必能对消沉不已的李懋芳有所触动。不过,自已说了这番话,也算表明了自已的态度了。
李懋芳目光复杂地看着李啸,他淡淡地说道“李指挥使,本宪与你交往虽是不多,但能感觉出来,你是个精明能干,却又待人忠义的豪杰之士。非是本宪胡夸,在如今这战乱时代,象你这样杰出的青年英雄,日后前程,恐还在本宪之上。”
“巡抚大人谬赞了,李啸浅陋之人,何敢当尊宪夸奖。”
李懋芳脸上又是浮现一丝苦笑,他声音低低地说道“李指挥,本宪今日,有一事相求,不知李指挥同意否?”
“大人但请明言,李啸如能办到,绝不敢稍辞!”
李懋芳微笑着,向旁边一名老仆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