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在关外建立伪金,先是一统女真诸部,接着便开始侵掠明土。这近二十年来,我大明接连丢宽甸六堡,抚顺,沈阳,辽阳、广宁,以及辽中辽南的全部土地。鞑子一路连战连捷凯歌高奏,而我大明官军前后累加起来,竟有二十多万精锐折损其中。到现在,辽东土地大部丧失,竟仅存辽西一隅之地。而鞑子却除了据有我辽中辽南之大片土地外,更于今年全部扫灭了蒙古诸部,国力如日中天,已是纵横万里的大国。这些情况,难道卢大人一点都不知道吗?”
未等卢象升说话,李啸又继续说道“自崇祯初年起,鞑子已数次入关,每次入关,无不攻城夺地饱掠人畜而归,无不将我各处的大明官军打得狼狈惨败。鞑子战力这般强悍,我大明各地军兵,早已畏鞑如虎。况且我明军又粮饷不继,斗志消沉,这短时间内,又如何去与那兼并了汉军与蒙古之力,已然实力大涨的鞑子,进行抗争啊!”
李啸说到这里,一脸沉重无奈的神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啸!你说的这些,根本不能成为与鞑子讲和的理由!”
卢象升一声暴喝,打断了李啸的话语。
“本督当然知道,现在鞑子与万历末年相比,其国力早已是天壤之别。本督更是知道,以现在大明官军之孱弱战力,要与那如日中天的鞑子进行抗争有多么艰难。只是本督想告诉你,我大明乃是汉家正统,自当日太祖兴兵北击蒙元时,便再无向异族屈膝之理!莫非这二百余年下来,竟要如那苟且南宋般,向金人屈膝求和不成?真真岂有此理!”
卢象升咆哮着说完,双眼直视着灰濛濛的窗外,低声叹道“我等身为大明官军,理当捐躯报国,战死沙场,岂有畏敌避战,竟存苟且讲和之心!李啸,你真让本督失望啊。”
卢象升说到这里,双拳紧握,望向李啸的目光中,竟夹杂着莫名痛惜的神色。
房间中,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
“卢大人,莫非,你认为,李啸是个怕死的懦夫不成?”李啸冷笑着开口说道。
卢象升沉默而复杂地看着他。
“刷!”
李啸从腰间迅速抽出龙吟宝剑,半跪着双手举剑,递给卢象升。
“李啸,你这是何意?”
李啸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他说道“若卢大人以为,仅凭一腔血勇,就能报国救民,就能扭转时局的话,那李啸情愿让大人斩了在下这颗懦夫的头颅,去激励军兵士卒,去战胜鞑子与流寇吧。”
卢象升脸上哆嗦了一下,李啸这个激将法让他很不舒服,他摆了摆手,叹道“李啸,不要来这一套,你有话好说,且把剑收起来。”
李啸收起宝剑,待卢象升重新坐下后,他淡淡说道“卢大人,再回到末将最初的话题来说吧。现在的大明,已然是这般体弱乏力又疾病缠身之人,如果能令其得到好生休息调养的机会,不必再带病在外辛苦操劳,末将在想,假以时日,这大明未必没有治愈疾病重新振作的一天,到时,身强体壮养精蓄锐的大明,再外出与那鞑子争雄天下,岂不是更有胜算?”
卢象升沉默不语。
“卢大人,末将想再问一句,却不知大人会认为,这名声重要,还是救国救民重要?”
“自然是救国救民重要。”
“既如此,大人为何定要在这国势艰危之时,徒逞一腔血勇呢?末将虽不才,却也知道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生聚之故事,也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之道理。”李啸诚恳地说道。
“这么说,李总兵是下决心想要与鞑子议和了?”卢象升话语冷淡。
“正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李啸捻着手指,平静说道“在下不求那鞑子会永守契约两不相犯,只求哪怕能得到十年、甚至五年,哪怕三年的休养生息时间,我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