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王天丰哪能不明白,自己这般作为过分了呢?可惜武馆开门授武,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这面皮却是不能丢的。
所以哪怕他宁远做的事再对,在王天丰的眼里只要打了英华武馆的脸面,那便没得什么道理可讲了。
毕竟一家武馆的门徒,在天津街面上做恶事已是丢脸了,更丢脸的是一群人还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收拾了。
若是宁远是本地哪家大武馆的徒弟,王天丰也就认了。
可这宁远却只是个得强人传授几手武艺的懵懂后生,所传之武还非是天津本地武学。
这样一个没背景,没靠山,没资历的小娃子,想让王天丰认栽,王天丰可不答应。
所以才会这般言语,想着的便是欺负宁远学的是外地拳,而且看着年岁不大,应该是个懵懂无知的人。
他却是不知道,自己如此的作为,却是正中了宁远的下怀。
只见宁远朗声说道。
“王师傅,说到底你不还是想要为自己的徒弟出头。”
“习武先修德,你那些个徒儿的所作所为却是没有半分德行。”
“天津街面上,不可无故欺行霸市,坏他人营生,这是天津街面上近百年的规矩。”
“武行里也有着仗势欺人,鱼肉百姓者,废其双臂的规矩。”
“我只是卸其一臂,本就是从轻处理了。”
“现在你却还来怪我下手太狠,好歹你也是开馆授武的师傅,会不知道这些?”
“无非就是觉得丢了脸面,想让我这个平头小子向你们武馆低头罢了。”
“还扯出天津武行的名头来压我?今天我就要看看你这天津武行是不是真就能一手遮天了。”
“七日之后,咏春耿良辰上门踢馆,按着规矩到时候的公证,契书,仲裁人王师傅你可得备好了。”
宁远的这些话一说完,那王天丰却是愣住了。
王天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盘算,竟是招惹上了这么个家伙。
本来王天丰听李思讲这宁远的武艺不凡他是不信的,可是现在看着这小子对武行规矩,以及上门踢馆流程那般门清的样子。
却是让王天丰有些相信那李思的话了,毕竟能对武行规矩这么门清的,应该不是个只学了两手的愣头青了。
起码也是被一位能人悉心教导的,再加上对于踢馆的流程这么清楚,说不得就是某个拳种当做接班人培养的。
王天丰觉得自己这次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恐惧,毕竟好歹他王天丰也是在这天津开馆这么多年了。
遇到上门踢馆的不再少数,这种场面王天丰还是不慌的,只是经过宁远这么一说,再这么一搞。
王天丰无论比武是输是赢,他们武馆的名声也都是臭了的。
故而他看向那宁远的眼神也是越发的不善了起来,不过面色却是如常。
仔细地打量了宁远一会,才接着开口说道。
“本来低个头就能解决的事,硬是要搞成这样,我也不多说了,七日后,英华武馆恭迎耿师傅的大驾。”
一语言罢就是拱手一礼,然后掉头就走了。
而看着自家师父走了,跟着王天丰来的那些个武馆学徒也是急忙跟着要走。
只有一个人先是看了看已经走远的王天丰,又畏畏缩缩地看了看宁远,好一会才走到宁远的跟前。
这人便是那李思,只见他此时却是在身上一阵摸索,然后摸出了两枚银元,将其递到宁远面前接着说道。
“耿……耿师傅,上次是我们一时昏了头干出了这些个腌臜事来,这是上次的茶钱,这次我带来了。”
“至于多出来的就算是给这位姑娘的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