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微微微惊讶,慢慢道:“这楚易身为朝堂要臣之子,如果聪慧一些,有进士的头衔在身不足为奇,不过没想到袁闻声现在也是进士了,不亏是赛老的徒儿。”
鱼幼微没想到去年这袁闻声还是贡士,今年又上升了头衔。
善菊调笑道:“我看这袁闻声是为了鱼姐姐你,才如此拼搏上进,每次看你的眼神都仿佛陷入内心。”
鱼幼微微微皱眉道:“你这丫头,是不是我平时真的像宝眉说的那样,对你太纵容了,连我现在都敢打趣。”
善菊拉着鱼幼微的袖角,立马装可怜道:“哪有,小俾说的是事实嘛,去年要不是徐大人的大公子也在,那魁首或许就是他的了。”
鱼幼微也不知想到什么,摇了摇头,才道:“那杜公子呢,是贡士还是进士。”
善菊朝那边两人看了一眼,尤其是那粗鄙的汉子,气道:“我怎么知道,他都还没有去拿纸。”
鱼幼微抬眸看她一眼,“怎么了,你似乎有些讨厌这位杜公子。”
善菊道:“我不是讨厌这位杜公子,我是讨厌他旁边那个邋遢汉子。”
鱼幼微笑了笑,“人家哪有你说的邋遢,只不过长相粗犷了一些。”
善菊哼声道:“他就是很讨厌嘛,不过朵钥那丫头不用我们管她嘛。”
鱼幼微朝坐在庒楚怀里的朵钥看了一眼,黛眉紧了一下,又松散开来,轻声道:“随她去吧,只要没被人欺负占便宜就好。”
善菊道:“那好吧,宝眉姐姐如果知道她又这样,肯定会伤心的。”
一柱香已经插许香炉,大多数文客才子已经拿了身份象征的铭纸,就差小厮点香、动笔。
庒楚扭头朝身边杜子腾看去,见他不为所动,真想踹他屁股一脚,气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拿纸。”
杜子腾看到这些人最低拿的都是玉版宣,说明这些公子的身份最少都是举人,他就是一个商人,连个秀才都不是,所以才杵在原地。
杜子腾脸色为难道:“先生,这上面没我用的纸啊。”
庒楚一愣,才想明白他为何如此,白了他一眼,“你管他什么纸,照着最好的纸拿就行了,对了,那宣纸不是最好的嘛,你拿一摞过来。”
朵钥一听,掏了掏耳朵,他没听错吧,这人竟然叫杜公子拿一摞宣纸过来?!
杜子腾只是“哦”了一声,就跑到放置四类纸铭的香炉边。
杜子腾可没听先生的话,只拿了一张宣纸,他始终还是要脸面的人,欺世盗名冒充进士就有些羞愧了,再让他听先生的话拿一摞宣纸,杜子腾哪里做的出来。
庄楚却是不满意了,也没顾其他人的眼神,站起身来,疾步走到放置宣纸的位置,直接就拿起一摞。
小厮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回过神来,按住庄楚抱着宣纸的手,皱眉道:“公子也是进士。”
按理说小厮不会有此一问,不过这宣纸可是珍贵如宝,有市无价,哪容得别人这么一摞一摞的拿,再说这人看着都不像读书人。
庄楚应道:“我不是。”
小厮面色一冷道:“那你是来捣乱的。”
庄楚哎呀一声,“这位大哥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敢在这里捣乱,”说着指了指杜子腾,叹气道:“是我家杜公子,他面皮薄,怕丢了面子,但是每次他作诗都很废纸,又不敢多拿,我这个作为伴读的书童只能为他排忧解难,过来多拿一些。”
小厮见他这么说,冷着的面色才温和一些,不过还是抓着庒楚的手,毕竟这纸可金贵着呢。
其他人都在思考怎么作出好的诗词,没人注意这边,但鱼幼微和善菊尽收眼底。
善菊不满道:“哼,这家伙原来只是一个书童,他当这宣纸是他们家的麻地纸啊,一摞一摞的拿,真没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