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
似乎是挨了一拳,面颊高高肿起一块的缘故,感染者男人脑子稍微清醒了些,僵硬的转过脖子,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年轻人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色厉内荏的用力抓着他的脖子喝骂“看什么!杂种!你是从哪滚进来的?滚回你的狗窝!听见没有!”
然后,就见这个瘦弱却骨架高大的男人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商铺里面。
玻璃的对面,站着紧搂着的一男一女,男人轻蔑的看着他,女人则是低头不言不语。
感染者的声音克制不住的颤抖,
“这里,是我的家!”
“那个女人,是我妻子。”
“我已经活不下去了,你要让我去哪?”
感染者猛地抬起头,反手抓住年轻人,用那嘶哑的声音怒吼,
“你告诉我!我还能去哪!”
在那怒吼爆发的瞬间,隐藏在感染者男人心底深处的黑暗情绪在刹那间引导并随着吼声爆发。
炽烈的源石能随着他最极端的情绪与吼声一同炸裂,男人身体表附着着的源石都随着这一瞬的精神力量发光发热。
最原始的源石能以最为纯粹的方式于眨眼间从男人体内爆开。
被他拎住质问的年轻人只是一愣的功夫,眨眼间便被难以承受的光与热完笼罩覆盖,轰的一声炸开粉碎。
感染者男人周身的地面一震。
等烟尘四散开,就露出仿佛被一颗手雷炸开般的浅坑,唯有他站立的那片地面仍算完好。
面前唯留一地扩散开的血痕碎块。
刚刚还纷纷主动围成一圈指责着的乌萨斯人一愣。
众人低下头,就见刚刚还拽着那感染者的年轻人,已然变成了一团连形状都分辨不清,只能模糊看出轮廓,如同西红柿啪叽一声被拍在地上似的的红色肉酱。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短暂的静默过后,似乎是忽的反应了过来,众人的面色陡然大变,男女皆是尖叫着转身就跑。
那男人却还是怔怔的站着,抬头看看那些昔日肆意殴打辱骂驱赶他的‘同胞’们逃远。
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与尸体碎块,这忽然涌现的强大力量让他猛地有种不真实感,就好像做梦一样。
然而,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这在炽烈情绪下猛然爆发出的力量,好似血液般在体内缓缓的流淌着,明明刚刚出现不久,却让他有种臂如指使的错觉。
极端的情绪、暴烈的力量、肆意的复仇。
三者混合在一起,就仿佛最诱人却又恶毒的毒药,哪怕明知眼前会是无尽的黑暗,也让人无法放弃,生怕一切皆是泡影。
男人呆呆的站立在空旷的街头。
是啊。
我已经失去一切了。
所有曾经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已经离我而去。
我们是感染者。
除了力量与彼此,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你们凭什么能拥有这一切?
凭什么?!
黑暗的意志绝非一时的爆发,而是一日一夜的沉淀积累,最后在某一个刹那忽然被某一个场景戳破,炸开。
男人始终低着头,定定的看着地面上黏糊着转向凝固的血液与尸块。
忽的向前迈步。
噗滋。
极用力的踩了一脚,发出一声滑腻的恶心声响,顺带碾了碾。
你们该死。
当一个人的逻辑与理性彻底混乱的时候,他距离失去人性就不远了。
感受着体内忽然涌现出的,神秘而又庞大的力量,男人忽然转过头,看向被紧紧锁上的玻璃门。
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