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矫情过头了。
次日清早,陈屿从床榻上爬起,回忆昨晚的经历,不禁有些好笑。
不过他本就不是伤今悲秋故作愁的那类人,所以很快就脱离,恢复平日的随性姿态。
趁着天光未醒,照例打了一趟拳,将身子骨热络。只是今日又多了些步骤。比如提气搬血,他需要熟悉刚刚贯通凝聚的内劲,避免肌体长时间生疏后退化。
现实的武道,境界并非一蹴而就,更不是一证永证。久了不练逐渐生疏,境界自然就会衰退下去。
啪嗒啪嗒!劲力激发,一拳打得双响开,又一次让身体记住这种感觉后他才缓缓停下,不再行功。
轻微的喘息中,陈屿发现自己似乎还能再练一会儿,不过没有强行,只是感叹体力耐力等方面比起刚开始时确实要好了不少。
那时候刚刚接手这副身躯,气血亏败不说,骨头都像是软的,根本提不起劲。
现在肉吃的虽然少了些,但身体补了上来,精气神饱满。
洗漱、吃饭,照样先给供奉殿的香烛点上,今日杂事不多,且经过昨夜那一通稀里糊涂说不清是不是感悟的感悟后,他打算顺心而为,灵液灵气就在那里,不会跑掉,往后亦能研究。
至于今天,且当悠闲一回。他准备试试自己亲手做的钓竿,去试试山林深处那口老潭的深浅。
念念叨叨了许多天,这都快成他陈大观主的执念了。
“鱼线、鱼钩都有,饵料的话,记得之前还挖了一些蚯蚓来着。”
取下竹筒,打开来往里瞧。
前日用蚯蚓实验的时候从菜园里挖了十来条,被灵液滋润得肥肥胖胖,陈屿此时再看,这些蚯蚓仍旧活力十足,没有养瘦。
想来吃过灵液的蚯蚓怎么也比普通饵料香才对。
他对自己今天的收获抱有不小期待。
接着,又去了院后药田打理一番,一夜里枯死了几根菜蔬,将之挖出并埋在一边。争取腐烂以后化作春泥,再呵护反哺其它植株。
一切妥当,陈屿望了一眼天边渐渐绽放的朝霞。想了想,还是去了里屋将斗笠蓑衣披戴身上。
如果前身留下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萍雨估计就在这几日了,天变频繁,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上一场。
不止雨具,衣衫也换了件短薄的,那件长袍就挂在椅子上,以免一会儿被林间的刺球荆棘沾粘划破。至于些许晨风带来的凉意,对火气旺盛的练武之人而言不算什么。
裤腿绑好,足下踩着布靴。
直到确认没有遗漏后,他这才扛起钓竿,提着鱼篓,转身施施然将院门关闭锁上,然后回忆片刻,循着记忆中石潭所在的方向提步而去。
就在山上的陈屿胸有成竹地朝着潭水进发的同时,青台山下的石牙县也闹哄哄不得安生。
却是最近突然发生在距离县城不过二十里远的杨子涡的一事在搅弄,不少人都心怀惴惴。
三月二十二日,座落杨子涡边的三河村,被屠!
……
梁元平元年,七月,白果山猎户宋大扯旗聚义,纠结十余人,号白果寨,自封犁天大王。
次年一月,宋大之弟宋二抢掠邻村富户王氏,夺人妻女,掳掠上山。
二月底,白果山附近乡绅汇聚,包括王氏、廖家、陈氏、赵家等,悬赏百金邀揽一县豪杰,举家仆壮丁数十进山剿匪。
三月初,祁阳钱玄钟斩宋大,余贼尽散,流祸乡里。
……
“那宋老二是个该死的!”
城中,离香酒楼,人声鼎沸。
手腕束着拳带的魁梧汉子将碗中青酒牛饮而尽,随后猛地砸在桌上,张开大口吐着唾沫就开始骂骂咧咧。
“一群蚁贼,没得陶阳好汉的本事去聚义行善,却举起刀兵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