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过了很久,也好像只有一瞬间,一群全副武装的特战小队冲进了浴室中,强行押走了无声流泪的弗兰克。
之后,弗兰克被定义为恶性谋杀。
而受害者,正是他的妻女。
他们拿出了许多的证据。
包括那把留在现场的,还沾着血的他的配枪。
杀掉他妻女的那两颗子弹,正是从这把枪中射出。
他们拿出了更多的证据。
记录着他两个小时前从门口离开身影的录像、沾血的指纹、他的服役区长官关于他一定要在这个时间请假回家的口供、路人的证词……
天衣无缝,铁案如山。
弗兰克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可他知道一件事情:自己没有杀害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他被设计陷害了。
而他的妻女,被他所牵连。
而现在,那些设计陷害他的人成功了。
弗兰克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依靠法律了。
他不怕死,但死之前。他要为自己的妻女复仇!
人在监狱中的弗兰克靠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和经历,通过诱骗和金钱买通了看守他的人。得到了一个三十秒的通话机会。
他把电话打到了弗瑞那里,只留下一声转接语音。
救我离开。
弗瑞做到了。
当天夜里,“弗兰克”在狱中自杀,和尸体一起被送出的,还有一个临时工送尸人。
他找到了那个在法庭上作证,看到拿着枪的自己从家门走出来又回去的证人。
那个人在一天前死于车祸。
他又找到了出具自己请假证明的上司。
上司在昨晚死于食物过敏。
心脏病、车祸、人间蒸发……
所有和本案相关的人都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相继从世界上消失。
就连留存证据的档案库也在他赶到之前的五分钟突发大火。
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场,弗兰克转身就走,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专门为自己精心准备的局中。
而那个陷害自己的人,有很强的能量,而且非常的了解自己。
一天过后,弗兰克彻底丧失了所有的线索。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消失”一段时间,静静地等待,等待着那些人露出水面。
于是,没有身份信息,已经“不存在”的弗兰克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建筑工人。
他没法睡觉。
每当他闭上眼睛,他都会看到他的妻女,看到她们额头上的血窟窿。他会听到自己的女儿问他:你为什么没有早些回来?那样,我就可以吃到蛋糕。那样,我就不用死了。
弗兰克只能用沉重的体力工作麻痹自己,只有陷入彻底的疲劳之中,他才能睡得着。
…………
一声一声沉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半完工大楼中,弗兰克在锤子落到墙壁的空隙间,听到了一些别的声音。
是有人求饶的声音。
弗兰克知道是怎么回事。
越是卑贱的恶徒,越喜欢欺凌弱小。因为他们不敢向更强者反抗,于是抽刀挥向更弱者。
他们振振有词,他们说自己也是被别人欺负的人。他们怨天尤人,怪罪一切,然后,把自己的屈辱、不甘、惧怕,通通转移向更弱小的其他人。
好像这样就可以让自己拾起被别人践踏的自尊和不甘。
这个工地上就有这样几个人。
他们距离在一起,仗着自己拥有最基本的行恶的条件:一副壮硕的身躯,肆意的欺凌着其他的工人。
抢夺别人的午餐、往别人的汤里吐口水,然后看着那些被他们欺负以后敢怒不敢言的人小心谨慎离开的身影,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