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轻轻点了点头,一直注意着皇帝的林紫苏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听曹守礼扯着尖细的声音,说道:“李竹文咆哮经筵,有失朝廷体统。按太祖规制,当逐出经筵,杖责二十。”
此言一出,底下百官哗然。
一个年轻的官员说道:“曹公公,李御史不过是劝陛下遵照祖制,这是在维护朝廷的体统!”
这一句话当即就引来了好几名御史的附和。
曹守礼不去理会那些官员,见李竹文一脸的不服,笑问道:“李御史,你口口声声祖制,那你和咱家说说,太祖当年定下的规制中,关于咆哮经筵的处罚,到底是如何说的?”
李竹文楞在当场,他是翰林出身,将大衍的各种礼制典章了解的极多,关于经筵,太祖当年专门命人编纂了章程。
可以说,经筵从开始到结束有严格的流程,除讲官之外,所有人都不能妄言妄动。
他方才还口口声声的说着规制,找出理由反对毕绥南参加经筵。
转眼间,曹守礼如法炮制,又将规制压在了李竹文的头上,李竹文顿时无言以对,讷讷说道:“太祖的确是有经筵的章程,可下官方才不过是据理力争,并未有咆哮经筵之举。”
“是吗?今日经筵的开始时间定的是巳时正,这会儿已然是巳时一刻了,你说说,这是不是你的罪过?”
曹守礼说完,不给李竹文辩驳的机会,大声叫道:“来人,将这个李竹文拖出去,仗刑伺候着!”
几个司礼监的太监不由分说,拖着李竹文出了大殿。李竹文竟然没有叫喊,任由着被拖出去。
在经筵上,大臣被当众拖出仗刑,这在大衍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然而出了一些小声的议论之外,竟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有分量的老臣,个个都是入定一般,没有一个站出来替李竹文说话。
几个年轻的翰林们有心替李竹文说话,不过也都知道人微言轻,只敢站在人群后面交头接耳。
威慑之下,没有人敢再借着祖制生事。
在鸿胪寺官员的示意下,毕绥南极其惶恐的开始了自己的论述。
好在有了林紫苏的提醒,毕绥南早早的准备好了奏章,这个时候,只用按着奏章的思路念出来即可。
“……今以除害为名,摒除一切利益而禁绝海上贸易,使国家无所资,忘祖宗成宪,且失远人之心,如此做法,是因噎废食。”
……
“海上贸易具有四利,抽解利润,足供陛下日常御用,一也;利润之余,可作为军饷,二也;兼顾地方收支,用之于各地,三也;鼓励百姓参与买卖,一同获利,以往江南富庶皆是因海上贸易之故,四也。开放海禁,既能富国强兵,使国家有了倚靠,而不论是官绅民等,都能一体得利。由此可见,开海禁是利国利民之举,并非是打开了求利的门路,更不是给百姓了犯罪的阶梯!”
……
“至于海上匪患,不过是乌合之众,只消我大衍水师出动,贼寇皆是望风而逃。开放海禁后,臣请于江南、岭南要害去处,每年令海道副使及剿匪都指挥,督率官军,严加巡察,凡我朝商船,护佑其出海,海匪见我大衍水师旗号,必不敢再行滋扰。”
皇帝听的暗暗点头,直到毕绥南行礼,仍是意犹未尽,不过这是在经筵上,礼数自然要做足,抬手说道:“先生吃酒!”
毕绥南为官这么多年,一向做的都是小官,除了殿试之外,从来没见过皇帝。
这时听皇帝称自己“先生”,登时感到受宠若惊,正要和皇帝客气,又听曹守礼拉着声音道:“毕绥南通儒达士,赏银八十两!”
毕绥南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只以为是经筵的流程,恭恭敬敬的行礼谢恩。
群臣的心里却是不是滋味,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