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希望和意志的巨大通讯阵列在一开始就被建造的十分坚固。并且在修建过程中,它还在被不断的附加越来越多的冗余容量和补偿修正设施。
自建筑开始组建的那一刻起,这些膨胀就从未停息分毫,即使现在它还远远没有达到最开始的要求,但是它的规模也已经超过了瞬时调度或操控的极限。
更何况,这里还有着巨大冲击之下产生的惊异、停滞和些许的好奇混合形成的巨大“惯性”。它们更进一步拖垮了行动的执行。反应过来的指挥官和操控者们开始手动摧毁相关的重要节点和关键设施以阻止它的运作,但是对于其庞大的体量而言……
“糟了!!”一股从灵魂深处炸开的危机感席卷开来,不仅仅是维多维尔自己,所有人似乎都感觉到了这彻骨的恶寒,它深达骨髓,犹如被刻入本能。
“太远了…”维多维尔再一次挣扎着看向那座规模庞大的“怪物”。
灰白色的薄膜切断了时空,切断了秩向,屏蔽了联系,隔绝了因果。它从至高点弯下,切过所有维度、边界和脉络。远方,太阳汇聚了所有还能被调用的光,阳光从天空中倾泻而下,它们之中的几束击穿了仍在澎湃着信息潮流的通讯阵列,更多的阳光则充入正在弯曲的灰白天空。
阳光迅速暗淡下去。
“!!”
伴随着危机感无可阻挡的扫过一切,再也无法维持自身稳定的世界联合结构深处,灾难再度爆发。
衰弱、疲惫、困惑、痛苦、千百万亿倍的压力在成千上万年间同猛烈的战争一同作用于此。
存在的基元自虚无的不可述边界生成,而在那不存在的边界“下方”,维持存在稳定的巨大阴影最终消融。猛烈的死潮腐蚀从深层那黑暗无边的裂谷中释放,它们开始腐化并吞噬存在的基元,让它们混乱,让它们不再存在,不能再构成任何东西,不能再接受或者引发任何变化,无论“内外”。
腐化和混乱从微元向结构,向宏观的一切迅速爬升。黑红色的光纹从虚无中附着到了已经破碎的天体表面,附着在不明的质量焦点表面,附着在仍然有无数生命拼死挣扎的阵列残骸表面,附着在冰冷但明亮的冰冻大洋表面……
“……对不起。”某个阵列的深处,拖着一身晶簇,面对已经无法发出警报的残破设施和已经完全晶体化的尸体,面对着整齐的格纳阵列中规则排列的,无以数计的它们,不知道是在向谁给出的呢喃被黑红色的光纹迅速瓦解。
迅速蔓延的死潮侵蚀再度撼动了时空结构,破碎了还未完全营建的稳定性,并将规模相当巨大的、没有来得及从此撤离的舰队卷入汹涌的漩涡。
裹挟着污染,在崩溃和荡然无存的临界状态边缘挣扎疯狂的质量海洋掀起大浪,它们拍打着由超凡资讯搭建的建筑,将它们的护盾和结构块块撕下、层层刮下。灼热的晶能对于这腐烂的时空而言不亚于最锋利的刀对于绵软的“血肉”。支离破碎的它们尝试遵守自己被建造时赋予的命令,然而它们仅仅是存在就在疯狂的破坏着时空中最后的稳定,让着一切晶化破碎,在规则湮灭的汪洋中疯狂。
结核与稀薄的血肉之间,正在扩展的死潮之门,和那一团团布满着不明物质的残骸区剧烈颤抖起来。
它们就是已经变得脆弱不堪的时空之底中的一排排齿孔,伴随着来自死潮领域深层巨大的应力猛烈的撕扯,时空结构的存在基础开始沿着这些“齿孔”铺就的轨迹骤然撕裂开来,无色无质无形的浪涌在撕开秩序的一瞬间骤然爆发出纯粹的血色,血色将破碎的时空撕裂,犹如长鞭一般不断挥动的“劈裂闪电”裹挟的浓雾深处,规则从最底层开始荡然无存。基础开始熔毁,地基彻底消融,作用于此的压力失去了“崩塌”这一选择,它们直直的跌入了无底的深渊,并在深渊中迅速融化。
“——准备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