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苑,前殿。
刘据手肘搭在膝盖,右手捧着一份竹简,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右手哒哒敲着桌案,盂碗中的茶水泛起一阵涟漪。
“启奏殿下,平陵侯苏建、教习袁芒到了。”
“哦……”
刘据合起竹简,摆正身子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李陵拱手一礼:“诺!”
随着李陵刚刚下去,殿中便走进二人,两人心思各异,因为他们没有想到,这位皇太子除了想要见自己外,还一同召见了别人。
“卑将苏建,敬问皇太子安,殿下千秋。”
“卑臣袁芒,敬问皇太子安,殿下千秋。”
刘据笑着点头说道:“孤安,两位暂且入座。”
刘据又看了两人一眼,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卫满朝鲜的事情要抓紧办了,他今天叫苏建和袁芒两人过来,就是为了此事。
刘据扶手一笑,淡淡说道:“两位是第一次见面,就由孤来给二位引荐一番。”
苏建二人异口同声,拱手道:“怎敢有劳殿下。”
刘据接着说道:“无妨,卫满一事需要两位卿同仇敌忾,卿等前往朝鲜之后,还需要多多协助。
袁教习,这位乃平陵侯苏建,授游击将军,出击匈奴,于国有大功。”
袁芒心思微动,连忙拱手一礼:“芒拜见君侯。”
苏建听见刘据的介绍,连忙行了一礼,他现在也不敢托大,这位皇太子派他们两个人前往朝鲜,所图甚大。
刘据左手捏起衣袖,摆手示意又道:“苏将军,这位乃是袁芒袁教习,挂职镇抚司右佥事。”
苏建微微拱手以示礼节,镇抚司名头是响亮,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了无非就是一个佥事,就算是镇抚使张汤来了他也不怵。
刘据见苏建的动作也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人家苏建是侯,拱手行礼已经是天大的礼节,这还是看在自己的面上,要放到别人身上,能点头回应就算很给脸了。
袁芒见到苏建的回礼,连忙侧开了一下身子,人贵在自知,他袁芒有自知之明,让一个君侯给他行礼,他想都不敢想。
镇抚司中能压的住这些君侯的,除了自己义父张汤,那是一个都没有。
不过现在这个义父,被皇帝刚削了御史大夫的职位,今上有些不满,就凭借这两条,就算今日是他在这里,也没有多少底气。
他们这些人的权利,就是来源于皇帝,这是自己从记事时,张汤一次次给他灌输的思想。
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面前的这位皇太子,镇抚司就是他提出建制的,他们也能由暗转明,以前是为财,现在有了一个官身,既为财也为官。
想到这里,袁芒忍不住想起这位皇太子刚刚的话语,他今日居然成为了镇抚司右佥事,秩千石,这可比一个教习好多了。
袁芒脸色振奋,拱手一礼说道:“殿下厚爱,臣愧。”
刘据摆正身子,捧着一份帛书:“这是君父诏书,右佥事接诏吧!”
“臣拜谢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芒俯身拜地,面色无比激动,苏建也是弓身行礼,虽然没有他什么事,但皇帝诏书,如帝亲临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黄奉上前从刘据手中接过诏书,转身下去交给袁芒,刘据见状又示意两人入座。
“今日请二位卿家前来,相比也都清楚,卫满朝鲜一事迫在眉睫,朝鲜辰王来信也有一月有余,朝廷不能没有动作,平陵侯来京三日不到,又要动身,孤心甚是不舍啊!”
苏建拱手一礼,诚恳说道:“殿下仁德,臣享两日之福,感念殿下之恩,如今国难,臣岂能安享于庭苑做一老翁,廉颇六十尚能退秦,臣不才,愿为前驱,死而无怨。”
刘据缓缓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