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血刀刀法,那婊子还敢说你不是血刀门的?大伙们并肩上,决不能放过这江湖祸害!”
一时间群情汹涌,数十人车轮般围着狄云攻杀。
狄云哪曾被人这么多人围攻过,顿时心慌起来,又不愿杀人,防多攻少,一时间险象横生。
水笙急急望向雪山山脚那方向,但想到那雨姑娘离去尚不到一个时辰,怎么也不可能接到楚大哥过来。这狄云是楚大哥的好朋友,自己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这里被杀?
情急之下,她不由道:“表哥,你快去帮帮他……”
“啪!”她话音未落,脸上便挨了汪啸风的一记耳光,汪啸风脸都因为妒忌和愤恨而扭曲了:“闭嘴,你这不要脸的婊子!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水笙愣愣地立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从小就对她百般讨好的表哥竟会动手打她!
她娘亲早已去世,家里除了爹爹外,就只有这个表哥算是比较亲的亲人,其余大伯父之类的亲戚往来并不多。
她眼睁睁地看着表哥拂袖掩面而去,一瞬间只觉得天下间只剩下自己孤伶伶一人。
几天后,水笙回到水家庄所在的镇子,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甚至不知道那天混战的结果如何,狄云逃出去了没。
从驿站的马车里下来,神不守舍地回到家中,发现家里的下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她,耳边还听到许多闲言闲语,什么“不要脸”,“婊子”之类。
显然是江湖上的那些可怕的流言蜚语已传到这里了。
水笙在大伯父的帮助下办好爹爹的丧事,随即独自一人呆呆地坐在墓碑前。
一坐就是两天两夜。
她已不想回到水家庄里了,大伯父大婶母等亲戚们那冷淡势利的嘴脸,整个小镇人们的指指点点,那带着嘲讽与厌恶排斥的风言风语……都足以让任一个成年男子精神崩溃,何况是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少女?
“爹,没人相信我的话,没人相信我还是清白之躯,所有亲戚都在抹黑我……我干脆随你去吧……”
天下虽大,已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水笙默默地流着泪,神情麻木地起身,走入附近的一条小河。
冰冷的河水让她精神一振,忽然卟嗵一声,从耳朵里掉落什么到水里。
水笙一摸,却是楚大哥送她的耳环掉了一只。
她眼前忽然浮现出楚大哥那平平无奇,却给人无比安心感的身影。
水笙的泪水情不自禁地簌簌落下,她猛然弯下腰,也不管河水冰冷,伸入水中拼命地摸索。
但细小的耳环落入齐膝深的河水中岂是那么找到的?水笙拼命找啊找,手指都冻麻木了依然一无所获。
她咬紧贝齿,一边哭一边不停地找。
“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一个极清脆好听、有如珠玉落盘的女孩子声音从岸边响起。
水笙抬头,便见一个十五六岁、男子装扮的少年牵着青驴,眨着明亮的眸子看着她。
少年脸上涂了些灰尘,但还是隐约能看出那俊俏的模样。
见水笙梨花带雨泪眼婆娑地望过来,那少年将青驴系在石头上,脱下靴子,挽起裤腿,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和小巧的纤足,跳下冰冷的河水中,问道:“我帮你找吧?”
见水笙还是没反应,那少年吐了吐小舌,轻声笑道:“不要担心,我也是女孩子啦。”
她的眸子明亮如星,说不出的钟灵毓秀,而且带着让人心安的爽朗与善意。
水笙下意识答道:“我在找另一只耳环。”
那女扮男装的少女看了眼她还戴着的耳环,微笑道:“好漂亮的耳环!”
也不顾水冷,低头弯腰替她找起来。
过了良久,少女忽然从水里摸出一物,递给水笙:“姐姐,是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