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可第一次见到赵焕章。
赵焕章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
脸上干干净净的,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的,连胡渣子都看不太出来。
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虽然说衣服也有补丁,但却浆洗的干净整洁。手指甲里面也没有污渍。
坐下来的姿态也是温和,干净。
给李可的印象,就像是在他梦中见到的旧时代的那些先生教授。
“你好,李可同志。”赵焕章冲着李可微笑点头。
“你好,你好,赵大夫。”明明是在自己家,李可反倒觉得有些局促。
李母已经热情地去烧水了。
赵焕章说话非常和气:“冒昧来访,还请不要见怪。”
李可忙说:“哪里哪里。”
“为了不耽误你的时间,我便冒昧直说了。今日我查阅诊所处方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赵焕章把他之前收起来的那几张处方放在了李可面前。
李可目光聚集。
“似乎……”赵焕章手指头轻轻敲了敲处方,抬眼看李可,说道:“我们乡里多了一位擅长治病的大夫啊。”
李可抬眼看赵焕章。
赵焕章又道:“我先前去看了那个被误治的小孩,也看了犯了痢疾的蔡连美。你父亲的便秘,昨天张远材母亲的悬饮重症,这几个医案都是你的手笔吧?。”
李可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点点头。
赵焕章泛起笑脸,说:“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也没有不经你同意擅自与其他人说过,我只是想邀请你来加入我们的联合诊所。”
“什么?”李可诧异抬头,这是他未曾料想到的。
赵焕章有些奇怪地说:“你为什么这么惊讶?我们农村的医疗情况你也知道,几万个人就用四个大夫,还有两个不擅诊治的,所以我们真的很缺大夫,我看你也主动开方子,应该不是会袖手旁观的人吧……”
两个?李可愣了一下,刘三全还对赵焕章挺不服气呢,结果到赵焕章这儿就成不擅诊治的了。
看着赵焕章诚挚的眼神,李可有些尴尬地说:“可是……可是我不会治病啊……”
赵焕章神色逐渐变得古怪:“额……咳……这个……我见过不少谦虚的人,但是像你这么谦虚的,倒是头次见。”
“是真的。”李可尴尬指了指他父亲的方子:“这是我迄今为止开出来的第一个方子,这是第二个,这是第三个……”
“啊?”这话给赵焕章聊不会了。
连赵焕章都保持不住自己随和儒雅的模样了,他很想问一句你是在开玩笑吗?
李可挠了挠头,说:“我是被逼的没法子了,诊所没大夫在,病人又等不起,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连……我连诊脉都不咋会,遣方用药,也是按照经方来。”
赵焕章看着李可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李可见对方不说话,他小心地问:“怎么了,赵大夫?”
“你……”赵焕章用奇怪地眼神看李可:“你是说笑,还是认真的?还是……你想说自己是个天才?”
“不是,不是。”李可急忙摇手:“我是真被赶鸭子上架了,我从医到现在还没一个星期呢。”
“什么?”这话又给赵焕章整不会了。
李可道:“所以我不是谦虚,我是真不咋会。”
赵焕章神色古怪地看着李可,见对方不似说谎的样子,他道:“如果你不会,那你是怎么把人给治好的?”
“额……”李可被说愣住了:“我就……我就是琢磨,然后反复推敲辨证,一个病案,我能琢磨几十遍,来回想,然后就想出法子了,然后就试了试。”
“这是随便能想出来的?”赵焕章半点不信,指了指处方:“第一个,营卫不和,冲气不降,而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