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二年春,攻益州。
然蜀地多山,易守难攻。
除非,里应外合。
“我去刺杀李枢!”唐皎皎道。
“我会把李枢的命留给你。”叶倾容道。
早在出发前,他就作过最坏的打算。
只身潜入益州,刺杀李枢, 然后死遁。
只是不知,当他的“死讯”传出益州时,这女孩儿会不会为他惊惶悲恸?
当然,他一定会尽快与她相认,免得她不知所措。
可心底深处,仍有一些隐秘的期待。
“你教我杀人之术,难道只是让我等着你把人捆到面前再动手?”唐皎皎不服。
叶倾容无奈地笑。
无论如何, 他都不会让她去。
唐皎皎似乎也明白了他的决心, 抿了抿唇,声音低下来:“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你说有件事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叶倾容怜惜地抚了抚她的鬓角,柔声道:“等我回来告诉你,”见她抬眸盈盈,又添了一句,“我一定会平安归来!”
她定定地凝视着他,仿佛要看进他心里去。
大约是有些事终于结束、而有些事即将开始的缘故,又或者是终于明白或决定了什么,叶倾容在她的凝视下心绪起伏。
“阿皎……”他轻叹,抚上她的脸。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父兄的事?”她突然问。
叶倾容愣了愣。
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但这个……
叶倾容缓缓点头。
“你去凉州,是不是为了收编凉州军?”
叶倾容心里突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李行远确实想让他去收编凉州军, 但因凉州军异动,也是想让他金蝉脱壳之后,先暗中去凉州看看情况。
看看是否与失踪的燕国公父子有关。
如果是——
“我父兄失踪, 与你和李行远, 有没有关系?”她突然问。
问得很轻, 很近,响在耳侧。
少女温热的气息拂在肌肤上,许多问题都随之浮出水面,清晰得令人难受。
叶倾容低头看了一眼抵在心口的尖刃,摇头:“没有。”
“真的?”她半伏在他肩上,脑袋微微歪着,小鸟依人般娇俏可爱。
“真的,我不会骗你。”叶倾容低声道。
唐皎皎轻笑一声,手软软地在他胸前一抵,又蜷曲着向上拂掠,直至落在他颈间。
“可你一直在骗我啊……”她拿手指剐蹭着他伪装过的喉结,含笑的眼里却沁出一滴泪。
叶倾容想为她拭去那滴泪,却抬不动手,只能柔声说着:“别哭……除了这一件,再没有了……以后也再不会骗你了。”
“怎么会有以后?”那女孩儿轻声说话时,嗓音格外软糯可人,可手里的刃尖却毫不阻滞地刺破他的衣衫, 没入他的皮肉。
“阿姐说过,我要是蠢得能让同一个人骗两次, 她就不认我这个妹妹了。”
刀尖刺入时,叶倾容还不觉得痛。
可听了她这句话,叶倾容心口却疼了起来。
他扯起笑:“你阿姐素来不喜欢我,倘若她回来,定然不愿你与我来往。”
“是啊。”她说。
“阿皎,你也骗了我。”叶倾容道。
女孩儿眼里再次滚落泪珠儿,也不知为谁落泪。
叶倾容叹气:“别哭……”
“年前,李行远得到消息,说凉州军有异动,似乎有人在暗中收拢军队,我们猜测,可能是你父兄回来了,原本想带你去……”
“你既不信我,就自己去凉州吧……还有你阿姐,当年被一个路过的不良帅救了,后来有人见她往西北去,或许也在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