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听到沐子晏的呼唤,转过头来看他。她眸如晚星,面若桃花,脸上尚带着辛苦登顶的兴奋。
沐子晏声音更柔,伸出手去,“阿欢,过来。”
言欢莞尔一笑,向他身边走来。
“言欢。”身后也传来唤她的声音,是虞子衡。不知何时,他也攀上了峰顶。他口中唤的虽是言欢,看的却是沐子晏。
言欢一时忘了沐子晏叫她,稀奇道“子衡,你也上来啦。清逸呢?”虞子衡道“他还在下面。”他面上有焦虑,“清逸说,他的脚好像扭到了。”
“什么?”言欢有些吃惊,“他方才怎么没有说?”“可能是怕咱们担心吧。”虞子衡不经意地道。言欢毫不迟疑,“阿晏,咱们回去吧。清逸受伤了,怕是得快些找个郎中看一看。”
沐子晏目光瞟过虞子衡,凤目微挑,眼神寒凉,目中隐有精光一轮,霸气尽显。虞子衡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言欢却是一无所觉,当先返回崖壁,顺着藤萝慢慢爬了下去。
待到了崖下,见颜清逸靠着崖壁而坐。言欢急忙过去,蹲下身子去看,口中问道“你哪只脚伤了?”
“伤?哪有?”颜清逸惊讶,目光忽然瞥见自言欢身后过来虞子衡,突然改口,“呃呃,是伤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言欢有些狐疑,“你真的没事了?”“真的!真的!自然是真的!”颜清逸一下跳了起来,“你看看,我好得很。”
言欢松了口气,直起身来,“没事就好。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下山去了。”
沐子晏看了看颜清逸,又瞥了眼虞子衡,眼中略带讥讽,却什么都没有说。
几人沿着来路下了太华山。回到客栈时已是黄昏,草草在大堂用了晚饭,便各自回了客房歇息。
第二日一早,众学子们用了早饭,齐聚客栈门前。梁老夫子照例是乘坐马车,众学子们则在邱夫子的带领下,一人一骑,重新踏上西行游学之路。
这一路脚程并不快,只是信马由缰,缓缓行去。走到山明水秀之地,还下马停上一刻,梁老夫子则召集众人在一处,引经据典,讲述些野史奇闻,一时倒也轻松惬意。
只是已是深秋时节,越向西天气越是寒冷。这一日傍晚时分已进入陇南洲地界,天空中竟飘起了细雪。众人临时在一个叫五原的小县停了下来。此时,千里之外的开阳尚是明媚秋日中,地处西北的陇南洲竟是已到了冬天。
众人未料到天气变化如此之大,俱都冻得哆哆嗦嗦,面青唇白。到了客栈门前纷纷下马,加快步子奔了进去。
言欢在华州病了一场,身子刚好。而这一日奔波,她更是精神委顿。此时天寒地冻,她素来畏寒,脸色更差。一时连驱策赤云都没什么力气了,只是慢吞吞跟在众人之后。故而众人大半都进了客栈之内,她方至客栈门前,慢慢下马。
跟在言欢身侧的沐子晏早发现她有些不对劲,见她下马,他亦下马。正好见她腿一软,差点跌倒,急忙伸手将她揽了过来,环在身侧。
一直不远不近跟着的颜清逸和虞子衡也走过来,虞子衡伸手道“还是我来吧。”“不必。”沐子晏的语声一如他平日为人,淡漠得听不出任何波澜。虞子衡并不放弃,依旧道“这一路沐公子也是辛苦了,言欢就交给我们吧。”
言欢尚在混沌状态,并不明白他们之间在争执什么。沐子晏也无意此时争个长短。他的目光不经意瞥过客栈门前,在看到门柱上有一处不易察觉的划痕,眼神不由微凝。若是仔细去看,可以看得出那划痕分明是一片飞羽。
客栈门前站了一个店内伙计,那伙计虽是埋着头,眼睛却是偷偷地盯着沐子晏。见沐子晏看那飞羽状的划痕,又向前走了两步,像是生怕看不见他。
那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