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推断,那应该就是个四处流窜的蟊贼而已,只因你之前拿来银子时钱财露白才被他盯上,才有此一劫。恐怕这时候,那贼子早就逃出我江城县城了,即便本官真派县衙人等大索全城,怕也不可能找到人。更何况,你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更不找不到人了。”
“大人容禀,草民其实还是有一发现的,那就是贼人手腕上留有一处刺青,看着就跟某种花叶似的,只要让我再看上一眼,定会分辨出来!”李凌在夜里彻底定神回想后,便想起了当时那贼人挥棒袭击自己时衣袖扬起手腕处露出的那一点刺青,觉着这应该就是个追查的重要线索。
可他以为的线索却根本不被典史所重视,只见四老爷呵呵一笑:“一点刺青算得什么?你可知道我江城县里有多少人都带有刺青吗?多了不敢说,几百总有的。要是放到外边,那就更是多如过江之鲫,你觉着县衙会为了你一句话就花上几月,甚至几年时间去找犯人?”
顿了一下,他才一摆手道:“此案衙门自会接下,但到底何时能替你抓到贼人,找回银子,那就要看你造化了。好了,本官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你且退下吧。”
好嘛,跑来衙门浪费半日,结果却是得了这么个回答,这让李凌怎么都没法儿接受。自己这案子可是抢劫伤人啊,难道还算不得大案吗?真要往严重了说,那就是谋财害命,他个典史除了摆官威,居然就这么轻轻放到了一旁?
可质问的话语到底不敢当面说出,只能是悻悻起身,有些失魂地退到外头,和同样脸色异样的古月子二人循原路出了衙门。
直到离衙门有段距离,徐沧才率先气道:“这县衙里的人也太妄为了,不但公然索要贿赂,居然还……还连这样的案子都能不管的。这还是我堂堂大越的官府官员吗?那我等小民还有什么保障?”
古月子为之苦笑:“所以我昨日在听你们说要报官时才想要劝阻来着,实在是来此并没有多少用处,反倒会再破些财。这次还算好了,若是真惹怒了他们,只怕我等原告都得被他们定作被告,吃番苦头呢。”
“真真是岂有此理!”徐沧又是一副气咻咻的样子,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衙门里竟如此之黑。
“谁叫我们都是普通草民呢,若是那有钱有势的去了衙门报官,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比如说庄强?”李凌心里想着事情,随口问道。
“他自然是最特殊的,谁叫四老爷本就是他亲兄长,但凡是个有秀才功名的去了报官,那也是能被他们重视的。”
李凌却是一呆:“古老板你是说庄强和那典史是亲兄弟?”
“是啊,怎么你不知道吗?四老爷的名讳是庄弘,正是庄强的亲兄长,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个兄长在县衙掌权,他庄强才能在我江城县里横行无忌,任谁都要怕他三分。”
这话倒是让李凌心里的一点疑问找到了模糊的答案。不过这事毕竟太大,即便是对这两个朋友也不好多说,他只能暂且记在心里。而后又转移话题道:“可即便如此,这事也有些不通啊,如此案子官府都不管,他们就不怕事情传扬出去,给自身带来麻烦吗?”
古月子当即嘿的一笑:“这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哪怕上边真怪罪下来,也怪不到他一个典史的头上。谁让咱们县已有半年未有县令到任了呢,所以有问题,自也得由新县令背着。而且这庄家在县城里树大根深,比之其他三位命官的势力可大多了,自然更是无惧。”
古月子到底是本县商人,对官场上的一些事情还是颇为了解的。而李凌二人在他的一番解释下,也终于明白了如今县衙内的奇怪关系。在正印县令缺席的情况下,虽然主簿和县丞的官职要高过四老爷典史,但其实他们这两个外来的流官在本地的权势是远无法跟典史相比的,因为他们长则九年,短则三年就会调任,而典史这个不入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