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无边,江风已寒。张沛儿站在江边,一身白衣飘舞,一头黑发随风,一脸泪水未干。她举头望月,心想那广寒宫中的仙子,此刻将那月亮点的那么明亮,可是为了吴刚?那仙子想来正和吴刚团聚,这临江城里也有许多的人家在团聚,有许多的有情人正在月下诉说衷肠。月宫清冷,人间繁华。那些繁华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她无法接受嫁给漆远明,也无法接受漆家将此事宣扬天下自己将身败名裂的后果。她害怕傅小官那一剑,她终究未曾将齐氏说出来。她毕竟是个刚十五岁的小姑娘,她无法承受这突然落在身上的重量,所以,她今晚将自己打扮得很漂亮,独自一人来到了这江边。回首一眼,灯影婆娑,凄然一笑,她纵身跳入了这滚滚长江。傅小官,来世……再见!……无论是中秋夜上京兰庭集发生的事,还是张府张沛儿失踪的事,傅小官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他又过上了咸鱼一般的生活。每日里早起,打拳跑步,多了一项练剑。他没有剑,只有用苏墨的剑,对此苏墨颇有微词认为他应该去打一把自己的剑。但傅小官却只是笑笑,然后依然如此。吃饭打坐默写红楼一梦,偶尔去和傅大官聊聊天,陪着傅大官和齐氏吃个饭。一同吃饭时齐氏的面色便很不自然,漆氏酒坊发生的事早已传遍临江,她当然是知道的,甚至数晚在梦中惊醒,想着此事已败露,如傅大官知道,一纸休书将她逐出家门这是极有可能的事。在惶恐中度过数日,府上一切如常,甚至一起吃饭时傅小官还会和颜悦色的说姨娘可得多补补,平时注意多运动——这么看来,张沛儿并没有将那事说出去,她终于心安。傅小官偶尔出去一趟,倒没有逛街,而是去西坊余中檀的琉璃坊,经过两人和几个师傅的探讨,那些琉璃器具过些日子应该可以做出来了。他也去过临江书院,知道秦老已经去了上京,心里便会想到不知北方战事何时会爆发。闲亲王府的世子殿下来过傅府两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用虞弘义的话说,就是我就想看看你这人究竟有何不同。两人闲聊喝茶,最后虞弘义离开的时候总会摇摇头,“我就不明白九公主殿下怎么会看上你!”这让傅小官事后想起觉得有些麻烦,他还特别咨询了一下虞弘义,明白了驸马这个玩意儿不太好玩,所以他也笑道世子殿下能不能给九公主捎个信,我本一介草民,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可好?“庸俗!”虞弘义当然没有给虞问筠去信,到是今日,虞弘义又来了,他看向傅小官的眼神愈发有些奇怪。时宣历八年八月二十一,酉时。距中秋已过去六天。“父王着我邀请你明日晚于望江楼赴宴。”傅小官斟茶的手停在了空中,有些诧异:“闲亲王大寿?”虞弘义摇了摇头,傅小官又道:“府上有啥喜事?你得告诉我啊,总不能空着手去把。”“九公主殿下她……又来了!”卧槽,傅小官拿着茶壶的手一抖,着实吓了一跳,这是要干啥呢?要不明早就跑,去西山别院?“你别想躲,随殿下来的还有大内公公。”“不是,她带个公公来干啥?”傅小官干脆把茶壶放下。“公公当然是来宣旨的,听闻还有许多对你赏赐。”完犊子了,这九公主要霸王硬上弓啊?可是我还没准备好,该怎么办呢?傅小官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强扭的瓜不甜,殿下这样做,我觉得不妥。”虞弘义笑了起来,“难不成你还想抗旨?”“皇上也是讲理的人,大不了我去上京找陛下理论理论。”“你呀……”虞弘义指了指傅小官摇了摇头,问道:“你告诉我九公主相貌如何?”傅小官仔细回忆了一番上次望江楼所见,这虞问筠确实漂亮,她和董书兰的漂亮略有不同,董书兰的美柔软而有韵味,像那窖藏的酒。而虞问筠的美热烈似有温度,像那冬日了的火炉。如果能抱着火炉喝酒,这简直就是太美好。可一来虞问筠是公主,二来还是那句话,他和虞问筠之间,缺少了很多交流与了解,尚没有感情的基础。而现在的情况是,这个火炉直接要把他给融化了,那美酒怎么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