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聚俊抬头,“黄鬃,黄朗,你们以后做事要对得起我啊,不然我不会为你们消灾挡难的。”
黄朗黄鬃抱拳应诺,连连表达忠心。
王莽闻听此言,细细品味,吓得魂不附体,只觉得今夜必是鼍龙报应了,为董如玉索命而来,是了,当初也是殷叔齐找的画师为董如玉画的画像,和自己一道亲手送给王立的,王莽体如筛糠,心中敬畏天地,敬畏鬼神,更敬畏王聚俊了。
王莽心中恐惧、烦闷,默然不语,冷冷喝骂殷叔齐一声废物,便歪倒一边沉沉睡去。
半夜时分,四下阒静,只有水波相击声传来,王莽口渴苏醒,“叔齐,叔齐,给我倒碗水来。”无人回应。
王莽抬高了嗓门,呼唤殷叔齐伺候,殷叔齐睁眼看了一眼,只是装睡,呼噜声沉重,不予理睬,心中酸苦,“自己已经发热,无人惦记,只怕自身难保了,可主人并无半点怜悯。”
王莽做派确实让殷叔齐寒心了。
王莽喊得多了,殷叔齐心中不忍,悻悻回了句,“我被怪物咬掉了忠心,浑身发热,头晕眼花,我快要找商伯夷去了,可叹我们二人的忠心无人知啊。”
王莽心中凄苦,不再多言,自己得病遇灾不断,先是山贼劫掠、后是狼群围攻,再次险些病亡,刚刚又遇到凶残鼍龙,一桩桩,一件件,直让王莽心惊害怕。眼下佳人投入大公子怀抱,每日做那颠倒倒的鸾和倒颠颠的凤,护卫跟着大公子膝前打转献殷勤,鞍前马后效力,自己仿佛是局外人了。
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
王莽再难以入眠,索性倚靠大树想着心事,这时头顶传来一阵鸟鸣,王莽抬眼,夜色中一只心眼多的老斑鸠站在大喜鹊的窝里,喔咕喔咕叫个不停,大喜鹊的窝已经不是它的窝了。
自此王莽少言少行,一边言语安慰拉拢殷叔齐,买药照料殷叔齐,并许诺名位,一边奉承讨好阿姒小妲、黄朗黄鬃,以求关照。主仆易位。
初冬,殷叔齐的伤基本痊愈,只是走路有些跛脚。
虽则初入冬季,可冬天一年冷似一年,这长江两岸都下了霜雪,于是王聚俊提议溯江西行。
天寒地冻,众人沿着一条小河行走,时至黄昏,夕阳傍远山,岸边蒲草枯黄,林塘阒寂,远处烟火稀疏,料想是个小村庄。
王莽坐着马车,看着田园风光,心中涌出一抹悲伤,“当初我搂着阿姒小妲看风景啊。”
小妲推了王莽一把,来回轻轻推着王莽膝盖,“小公子,奴想滑冰玩?”
王莽看看冰面,“不好吧,冰还没有冻结实。”
“哼,大公子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凡是阿姒提的要求,大公子都满足,怎么,我想滑冰,你都不带我吗?你根本不喜欢我。”
“好好,咱们滑冰,我当然喜欢你啊。”王莽急忙安慰,翻身跳下马车。王聚俊看着王莽笑道,“有进步啊,少了男女之事,身子骨强壮了不少啊。”
王莽觉得这是在嘲讽,毕竟二女日夜陪护王聚俊。
王聚俊哈哈一笑,“你们先玩,我去如厕。”
王莽小心翼翼走下河坡,踏上小河冰面,轻轻地横着走,姿势难看,像极了螃蟹,啪地一声,王莽摔倒,一脚踏入水中,冰凉刺骨,王莽赶紧拔出脚来,踉跄到了岸边。
小妲跳着脚高喊,“小公子,你笨啊,一点都不行,床上不行,床下更不行,这个滑冰都不会啊,比大公子差远了。你先滑,学学,我有点冷,我到车里暖暖。”
小妲上了车,王莽心中不满,争强好胜,暗暗握拳,“我一定行。”王莽咬咬牙,再次朝着河中心走去,不过不敢有大动作,因为稍微步子大了,就滑倒了,已经鼻青脸肿了。
王莽步履蹒跚,强迫自己不能丢了面子,王莽正慢慢走着,阿姒掀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