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揭起来,她看到了两张一辈子都忘不掉的面孔,一张是婆母武孟氏的,另一张是痴呆相的武明成,武少爷嘿嘿笑着,等看清她生疏的面孔,蓦的一声哭了。
对这门婚事,武孟氏精心琢磨了良久,思前想后,才下了决心,既然把儿媳娶回家了,心里也算有谱了,一改往日慈母形象,不去管哭泣的儿子,先和邓美菱谈起了三从四德的话题。
谈了好一会,还是心疼哭泣的儿子,熟练地掏出一个拨浪鼓递了过去,武大少爷哭声戛然而止。
一大串钥匙放在了她跟前,武孟氏拿出了十分的诚意:只要她守着武明成过日子,从现在开始就给她一半的家业,什么事都说了算。
纵然有思想准备,邓美菱没想到夫君竟然这副模样,别说脑子了,傻呵呵的,看样连男女之事都不懂,说话唠嗑都不行……
她无声地抽泣了大半夜,天亮的时候,酝酿了很久,推开大门就要逃了,大东北地大物博,过了边境线是苏联,到哪里没有一口饭吃,说不准还能找户好人家。
哭了半夜,她恨了郑大头小九子无数次,要不是他嫌贫爱富,俩人早就成亲了,一起漫步在夕阳下,一起肩并肩前行……
她准备拽开房门了,想起了床上的武明成,暗想傻子没有正常人的思想,出生就这样,是个可怜的人,于是,就重新过去,眼见他睡着了,给他盖好了被子,把拨浪鼓放在手边,有些愧疚地地说:“岁数不大,也不是傻到底了,应该寻遍天下名医,好好诊断的,西医能开刀的,唉……”
房门开了,武大财主和武孟氏先是一脸的哀求,随后就跪在了地上……
武业亭五大财主看出她绵里藏针,有商业天赋,武孟氏承诺马上研究给儿子去洋医院诊治,说来说去,非得留住邓美菱。
邓美菱起先态度坚决,一个是悬梁自尽,再就是逃婚。
当武孟氏用了最原始最愚昧的手段,说她可以私下养个男人时,邓美菱再也受不了了,哭诉邓家出来的姑娘不会这么下作,哪怕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可等她真正留下来之后,才发现腰缠万贯的武家,麻烦事不少,正面临家族其他人侵吞的危险。
她坐在武家少奶奶位置上时,武家经营大权很多都属于她的了。
眼看着她安排起事情有条不紊,精打细算,同行们很少能算计过她,武业亭二弟武长福和儿子武明利开始坐不住了。
武明利长相普通,一脸麻子,有点丑,他自觉比起堂哥武明成来,那就是才貌双全了。
家族来了邓美菱这个新媳妇,别人都敬着,他早就打定了主意,想吃了这颗娇艳欲滴的桃子。
几次低俗的追求没得逞后,他鼓动武长福开始动手。
这天,米粮城附近草甸子上着起了大火,火势烧红了半边天,赶上东北风,眼看着就要烧了米粮城。
此时,武业亭和武孟氏去了奉天给儿子打听医院的事,形势危急。
作为武业亭的二弟,武长福一反常态,在族人中散出了消息,这场大火是天火,邓美菱引起的,这女人是个克夫命,只要她存在,武家就得家破人亡。
在这个封建愚昧的时代,谣言足以杀死一个人,连利刃都不用。
同时,他们离间了武业亭家里的管家、佣人和长工,到了关键时候,一个帮忙的都没有,就等着看米粮城着大火了。
武长福家里连酒席都摆好了,就等着给同盟者发赏金了。
武长福不是没脑子,他一直盘算着呢,等大火过了围墙,就把邓美菱绑了……
大火滔天,火苗烤的脸上发红,邓美菱从车上下来,回头看了眼车上拿着拨浪鼓的武明成,扭过头来时,慌张的神色马上冷静下来了,环顾四周,大胆地猜测说:“是天灾也是人祸,武家一个人没来,哪怕来一群远房的伸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