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从仓库里跑了出来,还没忘了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库房,交代工人说都送出去,别怕晚,一张都不能留。
他接起了电话,一听是郑礼信,一下子愣住了,不过趁着擦眼镜的功夫,一下子就想好了应对的话:“郑老板,早上是不是给你送报纸了,咱是加印的,老都一处出的钱,当时啊,我写了一张便签,就是想提前给你打招呼,毕竟啊同行是冤家,你得理解我啊,顾客是上帝。”
这家伙反应也太快了,这话一说,郑礼信看了眼报馆送来的报纸,确实是免费赠送的,可他是不是真心写个便签说一声,鬼才知道呢。
他本来想问问褚胖子,哈尔滨这么多酒楼餐馆,林林总总的几千家,一下子把老都一处宣传上天了,怎么也得考虑考虑其他人家感受啊。
“老弟啊,第一呢,老都一处加印两万份,出了两千大洋,你要是加印,我给你个打折扣,第二,赚了钱我好爱国啊……”褚胖子逻辑缜密地说了起来,听着电话里郑礼信没发火,他心情也就轻松了不少。
他熟练地说着计划,马上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有人找他拉赞助,过几天在伏尔加河咖啡厅上演一场大剧,已经答应人家了,这批钱就从广告费里出了。
郑礼信耐心听着,褚胖子压低声音地说了好一会,才大声问:“我都告诉你了,到时候一定去啊。”
这段时间,郑礼信尽管不愿意听老都一处的消息,可各种新鲜事不断地涌入耳畔。
经过高手指导运营,加上武家财大气粗,老都一处焕然一新,菜品好,广告好,满大街都是他们的广告,达官贵人有专属的房间,服务人员清一色的俄国法国日本漂亮妙龄女生。
其他平民食客,吃完之后,人人都有一份随手礼,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
“东家,是菱角小姐,还有别人参与了……”这天,刘大锤从外面回来,见了郑礼信就着急地报告了。
这家伙说着,刻意地揉了揉鼻子,想起了菱角可爱的模样,和老都一处客房里的香水味,他习惯性地说:“地方洋气多了,就是香水味太重了,比屁都难闻。”
这几天,他去跟前打听了几回,了解的差不多的,虽然没看到邓美菱,却见到了谢文亨和孟忠民。
谢文亨和付忠民的计划还没完全展开,平日里需要勾连在一起研究,聚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刘大锤就碰到了。
说话间,郑敏从外面进来,这丫头十七八岁了,穿着时尚文静的学生服,齐耳短发显得干净利索。
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眼看见了哥哥等人,马上放在了背后。
“站住,小妹,有些话今天必须和你说说了,从你认识了冯先生开始,我就没少惦记……”正生气中的郑礼信叫住了郑敏。
如今无论是生意,还是情绪上,他都焦头乱额,按说没时间管这个妹子的。
郑敏已经上了中俄工业学校,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和一群革命党人去给冯先生弄衣冠冢,郑礼信早就察觉出了问题。
显然,他这是有什么事要和妹妹交代了,刘大锤不见外地跟在旁边。
还没等他说话,大锤亲切地说:“敏儿,这几天晚上,我和东家有空就出去弄西瓜去,你参加不?”
现在是秋季,田野里瓜果飘香,去农田地摘西瓜是很多年轻人时尚、刺|激的事,充满了乐趣和冒险精神。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的,刘大锤独自一个人去了警察街一个卡点附近转悠时,无缘无故地挨了打,不到一个时辰功夫,卡点先是着了火,一个鬼子叽里呱地去远处水井打水,刘大锤把他弄到井里……
刘大锤干这事不可能叫他一下子死了,审问他杀害了多少中国人,鬼子说一个,就沉到水里憋半天。
拽上来之后,大锤给他腿上帮上了石头,又推了下去,在一片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