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大“刘大麻子”从屋外闯入,手里拎着刺刀,脸上挂着彩,头上、肩上满是雪。
他这一亮相,场边,不少人便觉眼前一亮。
夏小军的脸上没有什么过度的表情,但阴狠的眼神、凸显的青筋、脸上的横肉,以及粗鲁野蛮的站姿,一身细节配合下来,莫名便让人感觉来者不善。
所谓的“头发丝上都是演技”,真不是说说而已。
“呦,老大,怎么了这是?”
其中一个土匪连忙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他略显狼狈的模样,讶然道:“昨儿一宿没瞧见你,这是打哪儿回来?”
夏小军饰演的“刘大麻子”冷笑了两声,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撮着牙花子道:“甭提了,老子昨儿半夜,嗨,可遇到茬子了!”
他说着,把手中的刺刀往旁边一扔,抖着身上的积雪,走到桌边,熟稔地拎起酒坛子来,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先“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这才抹了抹嘴,道:“哥昨儿在二道河子桥搬了个大轮子!”
“老子带着兄弟们在铁轨上埋了好几十斤雷,轮子搁那儿一过,当时就给炸沟里去了。”
“哈哈哈哈……”
周围几个土匪听着他的讲述,随之笑了起来,道:“好家伙,瞧给你厉害的!”
“搁大轮子上找着啥好东西了?”
刘大麻子两眼一瞪,骂骂咧咧地叫道:“好东西?”
“我槽他凉,车门一开,下来一帮共军!”
“一人手里一把碎嘴子,突突突一顿喷,哥几个差点儿没交代在那儿!”
他这话一出,屋内众人不由得吃了一惊。
许臻饰演的杨子容原本只是乐呵呵地喝酒听故事,而这时候,听到“共军”二字,他瞳孔猛地一缩,正在灌酒的手瞬间便停住了。
摄影机的镜头在这时给了他一幕特写,然而,他这个僵硬只出现了一瞬间,很快,他便用惊讶掩饰住了原本的慌张,叫道:“我滴个妈,老大那你咋跑回来的?”
“跑?”刘大麻子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看看这儿是谁的地盘?你老大我能跑吗?”
说话间,他一脚踩在了长凳上,两眼一瞪,得意地叫道:“我带着小崽子们直接把这几个共军给围上了!”
刘大麻子探着脑袋,眼中带着些许后怕,啧啧感叹道:“哎呦我跟你说,那几个穷棒子,老特么狠了,一个个真敢往上冲!”
“后来没子弹了,干脆直接拼青子,那能拼得过老子吗?”
他手上比比划划,将战斗的过程讲得绘声绘色。
桌边的几个土匪各个探过头来,听得津津有味。
许臻饰演的杨子容这会儿也跟着众人一道探过了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钦佩。
然而与此同时,他的手却死死地抠着桌子。
手背上青筋凸显,几乎将指甲抠进了木头里。
“……有个二十来岁的愣头青,带个小眼镜,瘦得跟麻竿儿似的。”
这时候,刘大麻子的讲述仍在继续。
他伸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眼镜,叫道:“冷不丁冲我来了,‘嚓’一刀给我刮个大口子。”
“我槽他凉,”刘大麻子一拍桌,叫道,“老子一枪打他大腿上,当场就给我跪了。”
而桌边的杨子容听到这里,眼中的神情再次一变,脸上肌肉抽动,险些控制不住表情。
二十来岁,戴眼镜,瘦得跟麻杆一样……
这描述得清清楚楚,便是少剑波的警卫员:高波。
“……就这还往上冲呢!”
此时此刻,刘大麻子的讲述没停,其余土匪也正听得起劲,没人留意到杨子容这个稍纵即逝的异常。
“我一刀子捅他肚子上,刀把一转,直接给他钻了个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