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刘教谕便每天上午用一个时辰的时间,给朱载垕读书。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刘教谕如此做是费了不少脑细胞的。
对此,朱载垕并不反感。哪怕刘教谕动了攀附的心思也无伤大雅,这样的人能用心做事,将来用起来顺手就好。
除了每天读书之外,朱载垕便带着田义等人,在通州城中各处游览。通州城在这个时候,算得上繁华,但在朱载垕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东南的槽运货物,络绎不绝的运到通州码头,便又由陆路转运京城。
朱载垕注意到,在码头上的挑夫不下万人。这年代可没有什么大机械,可以从船只上往下卸货,完全都是靠人力,一点点的运下船。
而通州城中有几大仓库,各地运来的粮秣银子,都集中搬入仓库之中。
由此,朱载垕也了解到通州对于京城的重要性。通州一完蛋,京城也就完戏。
数日之后,正带着人在北码头寻找用午饭的地方,忽然听到一阵敲锣的喧哗声。
“山东威海卫募兵,有愿来者,可到此报名领取号牌!”有人大声呼喝道。
码头上许多挑夫,都放到肩上的担子,有些犹豫。
“大伙还犹豫什么,只要当了兵,吃穿不愁。”那声音在人群里又叫道“从此就是军户,有我大明朝廷管着,遇到灾年也不怕饿肚子!”
朱载垕虽然身为皇子,可也不信这套说辞。大明的屯兵制本来就不怎么样,现在的军户基本都是军头家的佃户。募兵就是完全的忽悠,等他们这些人去了,再想跑就等着军法伺候吧。
“本来军户都是有数的,一般哪赶得这种美事?”那人又蛊惑道“只是原来的威海卫被调走,现在那边空了下来,才又能募兵。愿当兵吃粮的从速报名,晚了的话后悔可没有药!”
在此人的鼓动之下,很快就围上去一大圈人。
被招上的,多是看着精壮憨厚之人,估计是这样的好骗。
刘教谕也跟在朱载垕的身边,看到这情形,便摇头,“又有人上当了,说是驻守卫所,只怕训得几日,就会送到东南沿海抗倭。”
朱载垕看他一眼,问道“刘教谕,你为何会这么说?这募兵之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应该不会是骗人吧。”
“殿下,此人刚刚说了,原来的卫所兵被调走,那是不可能的。”刘教谕小声的道“这卫所兵都是父子相传,在当地生了根的。而且就算是卫所人数不够,也要在这些军户当中选人。现在募兵,只能是补充东南一线。”
“朝廷这么做,毕竟是骗了大伙,难道不怕这些新兵哗变?万一惹出乱子,岂不是适得其反。”朱载垕不由的叹气,总觉得不是办法。
刘教谕无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直说是去抗倭。打仗是要死人的,直说的话只怕一个兵也募不来。还不如先唬他们是卫所驻兵,然后再胡乱编个由头,弄去东南。要是敢不答应,便以军法从事。”
朱载垕不由得半晌无语,这样骗去前线的兵,还打什么仗。心怀怨怼的兵,派上战场,也会偷奸耍滑不肯效命。到时一遇敌,只怕喊两嗓子就逃散一空。
大明立国近两百年,要改的地方太多了。朱载垕甚至觉得,自己都不可能撼动大明的陈规陋习。要改变眼前的大明这庞然巨物,根本就是绝望的。
可一想到,数十年之后清军入关,从此中华渐渐落后于世界,直到山河破碎,被撮尔之国欺辱。他心里便有种极大的不甘心,仿佛着了火一般焦急。
“刘教谕,这些事我竟丝毫不懂。”朱载垕面无表情道“明天,请给我读些兵书如何,这样也好有所了解。”
李彩凤好奇的听两人说话,这时插话道“真的假的?不如我去那边问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