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便,处决了吧。”
语气不忍,面上却是一片毫无可惜的冷色。
钱府,早晨白霜匝地,严寒逼人,游大伯娘和大儿媳妇带着讨好的笑容走进大厨房,一个婆子看到她们,板着张脸道:“跟你们说了,饭好了自会派小丫鬟给你们送去。”
钱府的确是豪富,让人想也想不到的好东西随处可见,然而诺大一个院子连个烧水的地方都没有,婆媳俩昨晚上住进来,连用温水洗洗脸都没得。
大伯娘搓着手道:“我们乡下人起得早,出来走走。想问问这位姐姐,我们去哪儿洗漱一下。”
婆子看了她们一眼,说道:“进来吧,我给你们舀些热水。”
婆媳俩围着一个铜盆洗手,厨房里忙碌的丫鬟、婆子、大厨,有的看着她们那局促寒碜的姿态掩嘴笑,有些则只是用余光瞅了一眼。
婆子挽起棉袄袖子,拿着葫芦瓢往锅里添水,说道:“是我们这边倏忽了,该你们配个取饭菜打热水的丫头,待会儿我就去跟夫人院儿里的陈大娘说一声,厨房这边便不要再来了。”
大伯娘洗好脸,从袖口里拿出手帕子擦着,谦虚笑道:“咱们这农户人,用什么丫鬟。”
“话不是这么说的”,婆子道,“咱们府里规矩没那么重,却也有一二条的,再说待客之道也不是这样,让客人甚事都亲力亲为。”
离开厨房的时候,游梁媳妇手里提着个样式简单的食盒,是那婆子给她们准备的两菜一粥,嘱她们到暂居的地方再吃。
此时太阳高升,日光驱散了空气中的严寒,路上行走的丫鬟明显比一开始她们出来时见到的那些,无论衣着还是首饰都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大伯娘看得极是羡慕,小声跟大儿媳妇说:“如果有门路,也把咱家葵儿送到这样的大户人家做个丫鬟。你瞧瞧,他们家的丫鬟比镇上人家的姑娘穿得都好。”
游梁媳妇也很是羡慕,或许镇里人城里人都觉得给人做下人没自由,但对于她们乡下人来说,却都巴不得。
背靠大树好乘凉,做个几年的丫鬟,拿些发嫁银子回去,也是要被十里八乡的好人家争抢呢。
若是有那个造化,能被收了房,一家子才算是真正抓住该换门庭的路了。
婆媳两个回到那院儿里,原先就住着的产婆才起,看到她们,直接当作没看见。
大伯娘知道这位是钱家大老爷为那三姨娘从京城请来的产婆,据说两个月前就接到府里住着,当时便给了五十两的辛苦费。
大伯娘听到这些,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好容易这样高的门庭人家去请婆子,她竟然还不来,都七十了,再不登登这样的高门,只怕到死那一天连超过二十两的红包都拿不到。
吃过饭,没过几刻钟,便有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过来取食盒碗筷。
听说这是陈大娘给她们安排的跑腿儿丫鬟,大伯娘拉住这小丫头套了好一阵子话。
小丫头是个喜欢说闲话的,跟大伯娘说了会儿,担心一直不把食盒送到厨房会挨训,便道:“等会儿我没事了再来找大娘您说话。”
等她一走,大伯娘便拉着游梁媳妇到屋里。
“你也听见了,那小丫头说三姨娘是这家大老爷的心头宠,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分给她一份,要是---这大老爷能不能饶过咱。”
游梁媳妇道:“娘,都到这一地步了,咱们还能再回去?你就不怕得罪了这家的夫人?”
大伯娘一咬牙,“反正妇人生产是九死一生的,真被你奶奶猜中了,这家的夫人想趁着生孩子除掉那姨娘,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况且,那个从京城请来的婆子不是还没走吗?责任肯定不会由她们全担。
但令大伯娘没想到的是,下午那个京城的产婆就因为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