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鼎家族百年基业!
这八个字仿佛晨钟暮鼓,响彻在所有甄氏族人耳旁。
向来儒雅的族长甄俨脸色亦有些潮红,转而对甄揾问道:“果如仲切所言,太原不以商人为鄙?家财万贯亦不会突遭横祸?”
实在是大汉对商人的歧视太过严重。动辄发商人戍边,充徭役。
即便富如甄氏亦提心吊胆,担忧哪天莫须有的罪名下来,家缠万贯再不复族中所有。
甄揾自信满满的笑着回答道:“某曾于太原担任县令之职数月,熟知郡县条令,亦曾审事断案数十。明确知晓太原政令,即私人财产不受侵犯。除非谋逆,被诛三族。”
甄俨便追问道:“那太原可有被诛三族者?”
甄揾大笑,说道:“太原安居乐业,轻徭薄赋,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怎会有谋逆之举?某数月来未闻一起谋逆案!”
甄俨颇感兴趣,不再谈商事。转而与甄揾聊起政务,问道:“某曾得故太原太守靳然书信,言仲切私挪粮秣助黑山贼。未曾想黑山贼亦有此政绩?”
甄揾叹气,说道:“世人皆以出身论英雄。吾主虽出自黑山,但行的却都是救世济民之举。吾主常言抱负有二。驱逐胡虏,复我山河。立纲陈纪,救济斯民。其志向高远,实乃英雄之列。”
英雄?
或许吧。
虽然这个英雄会经常对着少女修长的双腿流口水,亦会因为中箭而痛的涕泗横流。
但是,或许,可能,还是不影响其英雄本质……吧?
甄俨没看出甄揾眼神中的羞赧,听完其言,大为敬服,叹道:“不意汉室遗忘之地,尚有吾诸夏豪杰正驱虏守境。仲切可知太原下一步动作如何?”
甄揾点头,说道:“吾主常言耕者疾苦,当减少赋税。依某之见,其志在盐铁。欲以盐铁之利充实府库,削减赋税。是故必然南下河东,驱逐白波,以全获大河以北之盐铁。”
“此仁主也!”甄俨赞道:“若如此,某信其言,农商平等。无商何以贩粮卖盐,取他州之财富而养两郡之民?只是某听闻白波之众,多达十余万。郡县不能讨,太原可有把握战而胜之?”
甄揾眼中含有笑意,连提数问:“州郡不能讨,岂白波一家?吾主麾下,精兵悍将,历经数十战,未曾一败。白波军尝有此战绩否?”
甄俨虽然儒雅,却不禁嘴含笑意,太原不亦是州郡不能讨之地?
随后甄俨沉思了许久,慎重的开口问道:“以仲切之见,太原当下欲求何物?”
甄揾眼神一亮,知道自己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然达到。
笑着说道:“吾主常言以人为本,太原所需之第一物为民,其次为贤才,最后为粮。除此之外,战马或许为军人所喜,但非吾主急切所求。”
甄俨点头,说道:“生民之事,吾族无能为力。识文断字之人才,却可助仲切一臂之力。此番仲切归太原,某会派遣百名族人跟随,助君治县安民。”
甄揾立即起身拜谢。
随后甄俨说道:“粮秣、战马却不白给,需以盐引相换。仲切可知这交换比数?”
甄揾满意至极,说道:“吾带有文册,族长可观之。一切以运送至太原之物为准,太原比曹掾史核验完成后,会发于吾族盐引。持盐引即可去往盐场支盐。”
甄俨看完大为满意,笑着说道:“可谓公允,治册之人实乃良吏也。”
甄揾亦叹服,说道:“吾主麾下贤才之多可谓惊人,治册者即是比曹掾史,姓裴,名潜,字文行。其人平恒贞干,为人材博,非局限于一郡之地,实国之良臣也。”
仅观一册便可知甄揾所言并非夸张,甄俨将盐引收好,问道:“即将年末,仲切可是在族中过年之后再与同商队同归太原?”
甄揾苦笑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