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薛宝钗这个妹妹,薛蟠向来是心里又敬又惧的。
敬的是,薛宝钗的学识才情,更甚自己十倍,当年薛父去世,家里一应事务,都是靠的薛宝钗出手打理妥当,其中劳心劳力甚多。
惧的,则是在在家这个妹妹,却是极好管着自己,那时不时响起在耳边的念叨,直叫薛蟠耳朵上都听得起了老茧。
就这还不算,薛蟠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对薛宝钗的说教表现出不耐烦。
哦豁,立马就完求了!
那个银豆子就跟不要钱似的,轱辘轱辘的就从嫩白的小脸上滚下来,叫向来心疼妹妹的薛蟠,每每见了都是悔的不行,立即便要同薛宝钗求情告饶!
因此,如今见到薛宝钗发怒,知道是自家在那说漏嘴了的薛蟠,当即便将自家的七尺大个缩到了薛姨妈身后,讷讷的勾着头,不敢看薛宝钗。
“你且出来,躲在母亲身后算什么本事!”
薛宝钗指着薛蟠,怒道:“你给我说说,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暗地里可是拿我做了什么文章来的?!”
“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薛姨妈上前拦住薛宝钗,“你哥哥对你比对我这个当娘的都亲,还能舍得害你怎么的?”
“就是!我还能害你吗?”躲在薛姨妈身后,自觉安全不少的薛蟠也是大声说道:“你没看着这些日子,母亲和我都为你操碎了心!”
薛蟠的两句话,叫薛姨妈眼眶中不禁的又红了起来。
“咱们薛家,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一户人家,现如今,怎么就连嫡亲的姑娘,也是找不到一个合适人家!”
薛宝钗闻言,面色也是缓了下来,安慰母亲道:“我又如何不知道母亲和哥哥整日为我操心,可母亲听哥哥方才那话,若是不小心叫外人听了去,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薛蟠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当即便向着薛宝钗连连告饶,并保证再也不乱说,这才算完。
而后,薛蟠又同薛宝钗埋怨道:“依我看,母亲就是眼光太高了!
我还是那句话,不若给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这样咱们两家子也能互相帮衬着,不至于谁弱了谁,也不至于就会矮了谁一头。
妹妹也不用看人家的脸子行事,岂不是极好的?
可母亲偏就是将眼睛盯准了那些公侯伯爵之流的高门大户,母亲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看待咱们这些商贾之家的,还想着往前凑……”
“我就是要给宝钗找一个好人家,这有什么错处?”
薛姨妈咬着牙,恨恨道:“我就是要让你贾姨妈看看,离了他贾宝玉,咱们还能找一个更好的!
她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小算盘?!”
这时,薛蟠在旁边毫不犹豫的给薛姨妈泼了一盆冷水,“可任你使多少银子,人家都只说是纳妾,哪有谁肯给出正妻位置的?”
撇了撇嘴,薛蟠又说道:“与其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家去做妾室,倒不如给璟兄弟做妾,至少人家人品性格咱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况且以璟兄弟如今的权势地位,纵然是一个妾室,也不见得就比那些一般的高门大户人家的正妻来的差了!”
听得薛蟠的话,薛姨妈也是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而薛宝钗心中,则是不由的多了几分思量。
沉默了一会。
薛蟠见屋里沉默,便又扯开话题,对薛姨妈道:“不过妹妹这婚事,咱们虽然可以帮忙相看着,但最终还得叫妹妹自己拿主意才是!”
薛姨妈点点头,“那是自然的!对了,我得给你妹妹说说这些日子相看的那些人家!”
说着,又转头将自己这些时日托人相看的一些人家,一个个的掰着指头数给了薛宝钗听。
什么公侯之家的妾室、没落勋贵家的续弦,以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