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像赶牛似的把这家伙撵上了船,结果缩在船舱里死活不肯出来。
“恁大的块头,怎还怕水?”
薛仁贵听罢有些心虚的往四周瞄了一眼,见两个丫鬟都在都在偷偷笑话自己,面上不由一红,扯着嗓门大喊,似在给自己打气:
“谁说我怕了!这就出来!”
说着就颤颤巍巍的从座舱里站了起来,只是手上仍旧紧紧抓着棚子不肯撒手。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敬玄哑然失笑,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那你倒是过来呀?”
“来就来!”
虽然回答得爽快,但表情依然紧张,脚尖尝试迈出去了好几次,但始终没找到一个让自己放心的姿势,一咬牙,这家伙居然蹲了下来,准备爬到敬玄身边去。
见他跟个大王八似的在舢舨上慢悠悠的移动,敬玄笑着走上前,一把将他给拽了起来,打算把他拉到船头…
“师兄!别…别啊!我…我…”
薛仁贵惊恐的大叫着,两只手紧紧抓住敬玄的衣衫。
“瞧你那熊样!这一段河道是刚开凿的,至多不过三尺来深,怕个卵啊?还不松手?”
敬玄拍打着这家伙的手,腰带都快被他给扯掉了!
“师兄休想骗我!”
薛仁贵自然不信,从这些日子的接触来看,脑子受过伤的师兄比以前更加会捉弄人了,他才不肯上当。
“骗你做甚?”
敬玄又好气又好笑,捡起船头的竹竿往水底下插了两插:
“看见没!?还没不到你肚脐眼,你怕个逑啊!”
薛仁贵见那竹竿没水之处果然只有三尺左右,这才放下心神,松开了敬玄的腰带,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故作轻松的笑道:
“我跟师兄开玩笑呢…”
死鸭子嘴硬!
敬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段河道其实是上次下暴雨时,权旭带着人连夜开凿的分水渠。
原本就是一个只有一尺深的勾子,不过因为这一段地势较浅,涝河到这里拐弯之后,受水流冲击的惯性作用,渐渐的把河道给冲开了,因此这才有了让薛仁贵“望而生畏”的深度。
引水渠不长,东西两端加起来只有不到一里的距离。
但这将是未来水泥工坊往渼陂湖运输材料的主要航道,因此敬玄打算亲自带人走一遭,让大家伙儿都熟悉熟悉。
在他身后,还有好几条船,上面坐的都是一些值得信赖的未来管事。
待拐过最后一道弯,眼前立刻豁然开朗。
一座波光粼粼的大湖映入眼帘,碧波涛涛的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偶尔泛起一丝浪花,时不时还有飞鸟穿梭其中,衔起一尾小鱼儿再振翅高飞。
风景的确秀美,难怪每到夏日时节,会吸引不少达官贵人来此避暑,长安八景果真名不虚传。
敬玄发出由衷的赞叹,渼陂湖他也只是之前去长安路过时,远远的看了几眼,压根就没仔细瞧过,更何况泛舟游移其中?
就连先前画的设计图,也只是根据舆图上的地势走向得来的大概。
这趟算是没来差啊,毕竟实地考察跟远程规划完全是两码事。
至少这湖上星罗棋布,紧紧连接在一起的小岛沙洲,舆图上就没有标识出来。
若是将那些别墅修在这些岛上,再以拱桥或木桥相链接,那简直…
“少爷,这渼陂湖果然秀美异常啊!”
青花叽叽喳喳的也从船舱里钻了出来,她一介丫鬟平时哪有外出游玩的机会,若非被敬菁瞧中送到户县伺候敬玄,只怕要在王府耗去大半生的光阴,因此看着眼前的美景,小丫鬟满脸都是赞叹。
“关中多山水之胜,而渼陂在终南山下,气象清绝,为最佳处…”
单如意也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