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全旭介绍,盛紘虽不明白这江都书院的底细,但是县令这么郑重其事,想必这书院必然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底细,于是便向全旭打听详情。
“不知贵娘舅是何人,为何这江都书院之前我未曾得到消息。”
也难怪盛紘这样问,江都县是附郭,县城离扬州不远,有何风吹草动自己又怎能不知。
“这倒不是什么机密,我舅家姓乐,世叔应当认识,江都乐家次子,之前也是过了解试的,因外祖母去世,所以未曾参加会试,江都县令与我舅舅交好,有感江都县寒门学子求学困难,早就有意重建书院,县令才会请舅舅出山,将私学迁到书院旧址,在江都县重建书院。”
“江都乐家,难道是乐和乐仲言?”
“回世叔,此正是舅舅的名讳。”
江都书院盛紘不了解,但是乐和乐仲言,别人不知,盛紘岂能不知,那都是在官学挂了号的,一朝发解,却因其母丁忧不得会试,之后又因不愿与奸逆为伍,放弃科举,终日在家精研学问,每次扬州官宦组织酒会诗会,均有邀请,也只来了寥寥数次。
要说扬州府哪个人敢说会试必中,必有此人,此人的学识比之庄儒,有过之而无不及,虽不知传道受业的能力如何,但无论如何,比淮南书院众位先生肯定是在上的,这是淮南书院的山长亲口所说。
之前盛紘曾有意将自家长子送往乐家私学,但因乐家离扬州太远而作罢,但江都县城不一样,离扬州城也就半个多时辰的路程。
虽然还是远一些,但盛长槐现在也无其他去处,况且那乐和算是范仲淹半个门生,盛长槐能入了他门下,也勉强能称得上是范仲淹的徒子徒孙,将来若是在考上进士,在官场上也有同门师兄能够看顾一二。
“既如此,我家槐儿进学的事情,还望贤侄向令舅讨个人情,槐儿还不赶快谢谢你全旭兄长。”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乐和此人盛紘也有些了解,他若要收学生,必须得是能如得了他法眼的人,要是学识品德有一样得不到他认可,是绝对不会将让其进入自己门下读书的。
前任知州家的幼子,曾经在一次酒会上见过乐和,慕其才华,央求父亲送他进乐家私学,知州备了大礼求见,结果此人听说知州家的幼子不敬嫡母,说什么也不收。
看到盛长槐就要像自己行礼道谢,全旭连忙阻止,忙不迭的向盛紘解释道。
“进不进书院,读不读书,虽然我是乐家的外甥,但舅舅为人方正,岂是我一两句话能说动的,江都书院自有入院考试,才学品德没有任何问题,才能入内。”
听全旭这么说,盛紘高兴了半截,顿时有些挂脸,这小儿说话怎么说一半藏一半,让自己白高兴了半天。
全旭一看盛紘的脸色有些僵硬,很明显是因为自己没说清楚而有些不悦,连忙解释道。
“世叔,不是侄儿在这里大放厥词,无缘无故说让长槐进江都书院读书,据我所知,旁人进不进书院也未可知,但长槐必然能进,而且,如果长槐进了书院,我家舅父必然深器重之!”
“这是为何,旭哥儿赶紧给老婆子我说说,难道你舅舅和我家槐哥有什么渊源不成?”
盛老太太在旁边听了半天,一直没插嘴,但听到全旭这么说,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脱口而出,急切的问着。
“盛家祖母有所不知,我家娘舅曾在杨无端先生门下学习诗词,与无端先生有师徒之谊,三年前舅父丁忧期满,还曾在无端先生的介绍下,去了白鹿洞书院,在范相公门下读过半年书,可惜,范相公因病去世,舅舅来不及拜在范相公门下,祖母也曾深表遗憾。”
“长槐既然是为无端先生之女出头,又能做的如此好诗,只要他愿意,舅父哪有不收之理?”
杨无端自从回乡之后,扬州大大小小的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