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临终前几个月,人已经糊涂,别说是你,就连继宗和怜儿都不认得,就只有我偶尔能记起来是谁,就是蓝真人都束手无策,到了都不知道他最惦念的儿子就在她身旁,还将你赶了出去,说是怕外人知道的你的身世对你不利。”
“当初她说这话之时,本意是想让我将她葬在汴京京郊,若是你将来原谅她,到她墓前一祭。也免了来回奔波之苦,而且,那里也离你离得近些,她若在天有灵,你有幸路过,或许能见你一面。说到底,她跟着我没享过福,我又怎么忍心不答应她这个要求,在说了,这山寨非久留之地,当初我就知道这地方长远不了,若是你母亲葬在这里,将来有其他悍匪占山为王,祭祀起来也不方便,因而就同意了。”
全旭只听盛老太太说个大概,今日听杨文广这一说,想起自己的母亲,当年拼死生下自己,父母爱子之情,感同身受,也觉得有些唏嘘。
“叔父,槐弟,逝者已去,咱们还当早做打算,最近汴京城风云多变,说句僭越的话,官家还能称多久谁也说不清楚,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早去汴京,如果一旦新帝登基,也得早做谋划,该打点的打点,即便是官家大赦天下,赦免谁不赦免谁,难说的很。”
全旭不愧是官宦子弟,这种事情即便没经历,也听旁人说过,不像盛长槐那个便宜生父,自持清高,这种事情从不给儿女讲述,明明知道胡乱议论储位之事会招来祸端,盛长槐甚至远遁西北求学,就是怕被牵扯进去,但却从来不给自己说这里面的风险。
前段时间盛长枫在青楼讨论兖王邕王之事,正好传到官家耳朵里面。盛紘因此被官家关在宫中一整晚,回家之后光知道教训儿子,将盛长枫打个半死,从来不想想自己是否在教育上有何欠缺,有没有严令家中子女讨论这种事情,怎么不见朝中大员的子女牵扯进去,涉及此事的,要么就是家教欠缺的,要么就是早早站队的,这也和家庭教育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