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元成帝含笑托起剑尖酒盏,将其一饮而下道:“如此饮酒,却是另一番滋味了。”
“让陛下受惊了。”
看着面前收起宝剑,带领众人行礼的上官蕴,元成帝伸手虚抬道:“起来罢。”
说罢,元成帝便朝着殿内而去。
待一切恢复了平静,元成帝坐在榻上看着上官蕴道:“妃子这剑舞比之当日含元殿一舞还要大放异彩,莫不是师从名师?”
“陛下过誉了。”
上官蕴闻言平静出声道:“皆是妾闲暇而来,哪敢谈得上师从名师。”
正当此,绿翘奉茶而来,上官蕴随即便不加掩饰地道:“妾此刻蓬头垢面不宜见圣驾,还请陛下允准妾退下梳洗一番。”
谷懞
听到这些冷淡的话语,一旁的承德不由紧张地看向元成帝。
这后宫有几个女子不是盼睹龙颜,看到陛下前去哪个不是受宠若惊,喜极而泣的。
像眼前这位主这般云淡风轻,冠冕堂皇将天子撂在一边儿的,他这辈子也是头一回见。
对此众人皆捏了把汗,独独元成帝却是淡然一笑,看了眼上官蕴鬓边的薄汗道:“去罢,若让热汗变凉容易伤身,染上风寒。”
面对元成帝这番体贴,上官蕴视若无睹地行了礼便退了下去,像极了那软硬不吃的顽石。
待她换了衣衫再回来时,便瞧着元成帝正坐在榻上翻看她搁在案上的一本书。
“你爱看兵书?”
听到这一声响,上官蕴对上元成帝温和的目光,淡然点头道:“是。”
“这长安闺秀,倒是甚少有你这般喜欢刀剑兵书的。”
听到元成帝的话,上官蕴眸中一沉,也不问便顾自坐下道:“人非衣裳,非的要分一个男女出来。”
“古有嫘祖,钟无艳,亦有妇好,花木兰。有谁言这天下女儿该是如何样子,又该活成什么样子?”
听到这一番话,元成帝看向面前人的目光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东西,良久才道:“那你又想活出如何样子?”
“心有所喜,亦能做自己所喜之事,不负本心,不负初心,才算是活出自己。”
这一刻,上官蕴回过头来,目光交汇中,明明依旧冷若冰霜,却又让人隐隐感觉到不同。
“那你喜欢什么。”
听到这句问询,上官蕴忽而幽幽一笑,喃喃道:“到了如今,有酒有剑足以。”
话音落下,在元成帝的眼神示意下,各色佳酿就这般送至二人面前。
“剑已赏,那便唯剩品酒了。”
这一刻,殿内众人不知不觉间已被承德带了出去,只余那二人举杯消愁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酒至酣时,在美酒馥郁而浓烈的芬芳里,元成帝感受到了胸腔内从未有过的畅快,与轻松。
但与此同时,一股燥热难耐的感觉,也如薄纱将他包裹一般,让他忍不住皱眉抬头。
然而就此一眼,他却是再也移不开了。
“虞娘——”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下,与此同时元成帝心中激荡,堂堂天子却是喜极而泣地站起身走上前,双手紧紧扶住那瘦弱而坚毅的肩膀,就连嘴唇也翕合颤抖起来。
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模一样的红衣,一直以来被压在心底的相思便如被揭开了封印一般,齐齐飞了出来,将他击得溃不成军。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了。”
寂静中,男子压抑而喑哑的哭声响起,好似松开便会消失一般,元成帝已是双手紧紧将面前人揽入怀中,那样的热切与浓情,好似要将彼此相融一般。
“陛下——”
“别唤我陛下,唤四郎,唤我四郎——”
随着热意的攀升,元成帝已是乞求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