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突利可汗的儿子前往长安,诚恳请求皇帝的支持后,杨崇渊当即龙颜大悦,不仅应允了突利可汗的请求,更下令命礼部准备各类中原珠宝财物,其数之多,其物之美,丝毫不亚于当初赠与真毕可汗的。
至此,突利可汗的儿子在感激的接受后,更是直言中原万物之繁华、文化之璀璨,一直为其父景仰,因而特意派遣他来到长安,一为出使,二为学习中原文化礼仪。
而就在此时,一直远在弘农,杨崇渊这位开国皇帝的亲兄长,也携着自己的妻妾子女搬至长安,享受这杨氏江山的胜利果实,被封兴朝的宣王,上柱国,任雍州牧,领左右将军。
为了向突利可汗使者一行展示兴朝之强盛,同时又为了替自己的亲兄长宣王,还有突利可汗之子的到来接风。杨崇渊当即嘱咐已是皇后之尊的杨氏亲自安排,由礼部负责,于曲江池畔的芙蓉园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待到宴会这日,长安又是一个天朗气清,一览无云的好天气,待到清晨起身,李绥便在念奴、玉奴的侍奉下梳洗罢,挽了个惊鹄髻,发间点缀了一只犹带雨露的粉白木芙蓉,换上了一身梅子青鹿花卉丸纹夹缬罗窄袖上衫,下着粉青小簇花纹样的束腰襦裙,外披一条天青广袖纱衣,于腕上又搭了条粉白的披帛。
看着镜中因为皇家宴会才略施粉黛的李绥,念奴和玉奴眸中都不由浮过几分沉默的哀伤。
如今杨氏都个个沉浸在新朝花团锦簇的热闹中,在杨崇渊的旨意下,将前朝的过往掸为尘粒,唯有自家王妃仍旧身着素衣,为周朝的杨皇后守着丧仪。
“大王了?”
听到李绥微微侧首询问,念奴当即回答道:“今日一早宗明过来说大王去了京郊办差,得一个多时辰才得返回,所以特命他来禀明,请王妃您先行赴宴,大王随后便来。”
听了此话,李绥点了点头,伸手簪了耳坠,露出手上唯独戴着的那枚太子妃婚后所赠的赤金嵌宝手镯。
“走罢。”
当御陵王府的车马来到芙蓉园时,园门外早已整齐停放了各府达官贵人的马车,随着清风微拂,念奴掀开车帘,李绥便在众人不约而同地驻步注视等候中走下去。
“王妃——”
随着齐整的行礼声,李绥随和地含笑应下,檀口微张道:“诸位请起。”
如同那日于玉清观所承诺的,自登基后,杨崇渊对于李家一如从前般,不仅保持着他们的原有爵位和职务,更是又破为李章、李绥新增了封邑土地。
因而如今的李绥,仍旧是威名赫赫的御陵王王妃,依旧是大兴的一品荣国夫人。
当李绥一行朝着举行宴会的御宴宫而去,一路上果然看到处处皆是高鬟云髻,衣香鬓影,为新朝的建立铺上了一层胜利的华衣。
而李绥今日的这一番低调且素净的打扮,反倒成为了乍眼的一股清流。
待到行至外御宴宫不远处的游廊之下时,李绥已使生出了几分薄汗,当她抬脚正要朝着九曲回廊而去,便听到耳畔芙蓉花树下传来了宫娥的声音。
“郡王——”
侧眸间,已是站在回廊上的李绥便看到重重花影之后有一重紫宝相花纹的华服男子正立在那,面若春花,笑若秋华,唇红齿白的俊秀间,桃花眼所噙着的笑意,仿佛惊艳了刹那芳华。
“起罢。”
说话间,男子爱怜地单手扶起面前容翻红晕的貌美宫娥,手却若有似无地轻轻隔着薄薄窄袖,撩拨,挑唆着掌心的女儿雪白手腕。
“你可是我入长安见得的第一个妙人儿——”
暧昧的语言下,男子轻而刻意地凑近,将话递到宫娥的耳畔,从李绥的角度看去,俨然一副耳鬓厮磨的画面。
因而,饶是再如何沉浸于面前男子的美色,迫于宫规的宫娥还是紧张而害怕地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