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和玉奴见此连忙上前来扶住李绥,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杨皇后与郡主之间的血脉亲情,是一辈子也割舍不断的。
那些,她们何曾不是看在眼里的。
“方才阿姐入我梦了,她回来看我们了——”
说话间,李绥侧首看向念奴道:“她喜欢我们热热闹闹的,今日我们都要高兴。”
说罢,李绥招了招手,脸上绽放出笑容道:“今日你们尽情地玩乐,想如何就如何,不用守规矩。”
听到李绥的话,念奴当即也招呼那些不知该不该上来的年轻女孩儿们上前来,她深知只有此时的热闹,能缓解李绥心中的遗憾孤独。
当王府内一片欢声笑语,看着廊下的年轻女孩子们在雪中笑闹地不可开交,去岁的一幕幕仿佛走马观花般闪现在她的眼前。
李绥看着这些无忧无虑,如这雪花般纯净的眼神,唇边终于露出一分欣慰的笑来。
“玉圭还好吗?”
听到李绥轻到极致的声音,一旁陪着的迦莫低声道:“有晚妆照顾着,徐家也待小郎君好的紧。”
“那就好。”
李绥闻声放心地点了点头,抬头看着被雪花包围的流苏灯。
玉圭有了好的归宿,阿姐便能安心了。
“温两壶酒来,陪我对酌几杯。”
“郡主——”
迦莫劝慰的话还未说完,待与李绥的目光相遇,终究是应了,很快命人摆好了桌案,温好了酒来。
看着面前似曾相识的热闹,听着耳边温酒的咕噜声,待到迦莫斟了酒,李绥含笑与她对饮了一杯又一杯。
醇香绵软的酒入喉,温暖地浸入肺腑之间,似是果子饮一般浸人心脾,也不知过了多久,喝了多少。
饮得直身上发烫,好似出了一场热汗,脚下也似踩在云上飘飘忽忽,轻盈极了,李绥含笑间又自斟自饮了一杯下去。
“阿蛮,阿蛮——”
听到耳边熟悉而温柔的声音,李绥的心猛地触痛,偏头间,便看到一案之隔的位置上,坐着的不是阿姐又是谁。
“阿姐?”
试探到不可置信地声音响起,李绥伸出手去,当感受到杨皇后温柔的手落了上来,暖暖地裹挟着她,李绥语中泣不成声地道:“阿姐,你回来了。”
“大冷天坐在这儿喝酒,也不怕让风打了头,又该一碗一碗吃药了。”
听到杨皇后看似责备看似埋怨的关怀声,李绥含笑却泪地摇头道:“不喝了,阿蛮不喝了。”
说完这句,李绥便感受到包裹自己的那双手紧了许多,而杨皇后的目光中,也不舍了许多,渐渐含着泪来。
“阿蛮,阿姐要走了。”
此话一出,李绥当即紧张地瞳孔浸润,不住地摇头,像个孩子般乞求道:“阿姐去哪,阿姐不要走了好不好——”
听到李绥的话,杨皇后低垂眼眸,却是抿着唇,泪水如珠子般不住地落,不住地滚。
抬头间目光对视,李绥看到杨皇后起身走过来,仿佛如儿时一般,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任由自己扑在她的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抚慰她的后背,感激而欣慰地道:“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很辛苦罢,我看到了,你将身边的人都照顾得很好,我也知道你为了我,做了很多。”
说到此,李绥紧紧将身前的杨皇后环住,好像生怕她会瞬间消失一般。
“阿蛮,还记得从前我和你说过吗?我希望你嫁给那个你爱他如已,他视你如命的男子,等到有一日我不在了,杨家、李家不在了,他便能代替我们陪着你,疼着你。”
听到这些话,李绥摇了摇头,哽咽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听到杨皇后温柔和煦地道:“如今有了他,阿姐便能安心了。”
“阿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