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说到这儿,李绥长舒了一口气,侧头眼中轻松地与赵翌道:“后来有一回,我听到荣安和家里其他姐妹说我是阿耶不疼,阿娘不爱的野孩子,是被他们抛弃在杨家的。”
李绥一边说,一边回忆着往事,唇边不由翘了翘,有些得意道:“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跟人打架,我冲上去抓住她的头发,打了她一耳光,跟她推搡着从地上打到花丛里,又打到了水池里,直到被赶来的阿姐,二郎他们拉开。那时我便看到她脸上肿了老高,又害怕又不服气地死死瞪着我。”
“为此,向来温和的阿耶第一次失态,我看到注重仪态的他竟然那般着急地赶来看我,对我愧疚地说了很多很多对不起,那日后他本想带我回李家的,是姑母留下我一人,她告诉了我一切,告诉了我阿娘的痛苦,阿耶的苦心,她让我明白,我生来享受了一切,就注定要勇敢地去承受一切,那时我明明那么小,却仿佛什么都听明白了,明白我不是一个孩子了,应该学会长大了。”
寂静中,李绥平静地笑了笑道:“后来我擦干了眼泪,笑着告诉阿耶我不回去了,就这样我留了下来,为此荣安不仅被我打得躺了半个月,还挨了姑父的禁足,而大家对我就更好了,越发的关心,爱护,无微不至,后来你们都知道的,我被大家宠得没了样子,爬树掏鸟窝,跟二郎他们什么都干,反正最后闯祸挨骂的是他们,姑父姑母总会由着我宠着我。”
“自那以后,荣安也再不敢招惹我,府里那些兄弟姐妹见向来受宠的荣安被我打了还挨罚,对我更是赔着小心,我也就顺理成章成了杨府的一霸。”
看到李绥眉飞色舞地说着这些往事,看似生动有趣,可赵翌却能明白,一个六七岁,原本备受宠爱的女孩,却是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的陪伴,杨家再如何也给不了她想要的温暖和安全感,而同样血脉的陈家,又会给她怎样的冷眼和憎恶。
那样的孤独,怎会这般简单。
可他知道,正因为此,她才会那般坚强,就像是一颗生在疾风山巅的青松,牢牢抓住岩石,不肯弯下一分,示弱半分。
想到此,赵翌回之一笑。
因为他知道她要得,从来不是别人的同情。
“你笑什么?”
听到李绥的话,看着她投来的目光,赵翌想了想,脱口道:“从前义臣他们总说不知道我想娶怎样的王妃——”
李绥听到此话,不由来了兴趣,挑眉看到:“你是如何说的?”
赵翌笑了笑,随即道:“我告诉他们,我御陵王妃,便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百折不挠,人人敬而远之的。”
此话一出,李绥凝眉想了想,再看赵翌时不由道:“你在取笑我?”
“郡主多虑了。”
赵翌话虽是如此说,却已然起身做要跑的架势,李绥见此当即抓住他的手道:“你就是变着法儿的骂我——”
说笑打闹间,李绥扑了个空,赵翌忙去扶,却不想正被她生生扑倒在软软的草地上。
瞬息间,花草的清香中,二人咫尺的呼吸声扫过彼此的脸颊,酥酥麻麻的。
寂静风中,李绥就这样趴在赵翌的胸前,呆呆地看着他,脸对着脸,眼对着眼,将赵翌牢牢压在那儿,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暖热度。
闪烁的流萤萦绕在二人之间,让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翻覆涌动难以说明的变化。
那一刻,李绥能够切身感受到她的心顿如擂鼓般扑腾不停,脸上烧得仿佛烤了火炉,连趴在他身上的掌心都是麻麻的。
她,她这是怎么了——
有那么一刻,她竟然有将嘴贴上去的冲动?
就在此刻,金骓发出了低呼,惊得李绥一个激灵,随即便听到赵翌道:“郡主?”
“没事,没事。”
李绥连忙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