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到了晚上,这个人真的拎着一包药材回来了,开始生火熬药。这真是喜从天降,盛杏生手足无措,连忙道谢,问这年轻人尊姓大名,他说道:“在下姓余名庆,一介游医。医者救人乃本分,老伯不必客气。”说着又取出金疮药来,给蒋锁外敷。
几天之后,蒋锁仍有低烧,但已能行走,神志也清醒了,看来性命是保住了,全班都拿余庆当活神仙一样。余庆却只是说治伤之事,并不与他们多交谈。每天他们都一起去粥棚领施舍的粥,以此勉强维生。盛杏生很想报答余庆,可是现在一无所有,也毫无办法。
“流寇攻城了!”天刚蒙蒙亮,守军们被一声喊叫惊醒。从城头向下望去,只见联军的队伍如同一条条蜿蜒的长龙,不知有多少人正在逼近城墙。一时间,城头乱作一团,有长官找不到队伍的,有队伍找不到长官的,有到处摸兵刃的,有急着穿裤子的,还有趁机逃跑的。
“快让开!我们是来协防的!”一队士兵推开慌乱的人群,逼近了城门。一名军官拦住了他们:“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为首的那个把总说:“将爷有令,让我们来城门协防。”那军官皱了皱眉:“哪个将爷?”“混账!还能有哪个将爷!他妈的,我给你看文书。”把总缓步向前,手在怀内掏摸。守门的军官未加提防,反而迎了上去。两人面对面站定,把总的手终于掏了出来,手里却是一口短刀,一刀刺进了那军官的咽喉。
周围的士兵都惊呆了,有几个要反抗的,立刻被把总的部下们格杀。把总高声说:“此贼谋反,已被我诛杀,所有人现在听我指挥!”
那些被抓来的壮丁,还有临时入城协同作战的乡勇,哪里闹得清官军内部出了什么事,这个把总轻易接管了城门的指挥权。在城头指挥的守备还不知出了什么事,把总已经下令打开城门。
城头守军放铳放箭,试图阻拦联军,但他们训练不精,火力强度自然也差,只有几门佛朗机炮的威胁比较大,造成了一些死伤。当守军发现城门已经打开的时候,城头顿时乱作一团。几个老兵油子早就觑好了地势,悄悄挪到了马道边上,此时见事不好,立刻下城逃命,边逃还边喊:“流寇破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