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是个身材高挑清瘦的青年。身形乍一看跟祈善相似,但气质较之祈善多了几分颓靡。
他的容貌隐在暗中,也不说话。看到沈棠出现,他只是抬起右手,一挥折扇。
沈棠瞬间绷紧神经准备抽出慈母剑,谁知一枚硕大的黑色圆盘在棋盘上方凝聚,随着青年的动作,“啪”得一声,果断落下。
紧跟着杀喊四起,棋盘两侧升起一黑一白两座雄伟城池,棋盘上的黑白二子则化为万千小人士卒,酣战不休。看棋盘上的情形,厮杀明显进入白热化阶段,即将分出胜负。
沈棠:“……”
她现在该怎么办?
茫然眨了眨眼,沈棠试着胡乱下了一步,对面青年紧跟着落子。棋子落地便化为黑色小人加入厮杀,沈棠这边的白色小人被黑色小人骑兵切割冲散,化为一团团,孤立无援。
到了这一步,结果不用多言。
几息过后,她蓦地睁开了眼,脸色在黑白红青四色来回切换,半晌才忍下掀桌冲动。
她以为的加密言灵就真的是加密言灵,二者好比保险箱和密码的关系,有了破解言灵就能破解。谁知道加密言灵是加密一方排兵布阵,设下残局,解密一方上阵破局。
沈棠双手抱胸瞪着那张小人图。
几乎要将纸张瞪出火苗来。
一次不行再来一次。
隔壁。
祈善感知到沈棠的文气涌动,提起的画笔顿了顿,滴落的墨汁在纸上晕染成一小团。
回过神的他看了眼画纸,眉峰轻蹙,忍着没有换新纸,唇角跟着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他以前也画过几次秘戏图,或直白或含蓄,男女皆有,。即使许久没动笔有些手生,不多时也找回曾经的状态,如鱼得水。
直至亭瞳东升,雄鸡鸣叫。
祈善伸了个懒腰,将晾干的秘戏图收起,准备交给沈棠拿去交差——幕后之人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画得如何并不重要,随便糊弄就成——他刚拉开门,看到一团熟悉背影。
“沈小郎君?”
来人正是沈棠。
祈善又问:“今日起得这么早?”
沈棠听到动静扭身回头,没好气道:“我这一夜有没有睡,元良能不清楚吗?画呢?”
祈善递出画,没头没脑说了句。
“布阵的是个好手。”
沈小郎君一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若是能破阵,不知多少文心谋者要捂胸吐血。
沈棠道:“你破阵了?”
祈善摇摇头:“没有。”
看看沈小郎君眼下青黑,便知昨晚过得并不好,火气之旺盛,连文心都跟着躁动。
破不了是正常的,不用如此上火。
年轻人该多学学他,他就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