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又或者是其他原因……杜家之人,读书行,文政也绝对没问题。可这军略之说……李世民压根从来没考虑过对方精通。
可这一席话出口,李世民便明白了……
杜家人文政行不行不好说,眼前这位,是绝对具有一种很优秀的谋略方针之人!
一下子,他对杜如晦就生出了亲近之情。
甚至脸上都不由自主的带上一抹亲切:
“杜兄尽然如此通晓军略?”
可杜如晦现在不想和他客气啊。
哪怕听出来了他的拉拢之意……但问题是,大哥,我是河东主簿,我得为河东的一郡之民能否获得安定来负责。
所以,他压根就不客套,敷衍的来了一句:
“略懂。“
接着马上话锋一转:
“二公子觉得如何?”
“……”
李世民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河东的地图上。
这时候,忽然,李臻来了一句:
“这时候不是要搞清楚这些显锋军为什么会渡河么?”
对于军事……他不太懂。
但他觉得,问题的关键就在这。
“老杜,你别忘了,那一晚来的不只是显锋军,还有其他人。源头呢,一切事情的源头若能查清楚,搞清楚这显锋军是与人狼狈为奸,还是说……受到了一些利诱而来,再或者是什么……这不是更好么?”
李世民一听这话,便直接说道:
“现在讨论这些根本无用。”
“为什么会无用?”
李臻歪着头,在杜如晦皱起的眉头下反问了一句:
“现在也没外人,那贫道索性不说暗话了。这显锋军,以及那于家两兄弟,还有那玩虫子的人同时盯上咱们,背后的主使者便是某个世家。查清楚是谁,把牵扯到世家里面的事,交给崔家解决不就好了?”
李世民下意识的就想嗤笑这道人见识浅薄。
若这孙华真有心染指河东,那便是大敌再侧,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的道理他不懂?
可刚要开口,却听李臻继续说道:
“当然了,我理解李将军的意思。你想针对显锋军做出防御,我不反对。但是……这和我们要对河东的流民负责是两码事,或者说,凡事你要讲个轻重缓急。我认为,首先现在要把这些流民先带到于栝,或者说现在派人去于栝,让崔家过来接应咱们。因为这件事一定是某个世家搞出来的,崔家出人,虽然等同于彻底杜绝了和对方交易商量的可能,但在贫道这里,至少这两千多流民的安定是可以得到保证的。
其次,贫道虽然不通军事,但也知晓,战阵之事不是儿戏。我虽然不知李将军麾下的军卒比不比得那显锋军,可哪怕能依据城池之险坚守求援,令尊的增援过来时,也需要一些时间吧?而其他不说,这两千多流民只是开始,当咱们能把这河东的大部分流民笼络过来时,不说多,一万人。这一万流民可都是上过战阵的军卒,到时如果真按照老杜你和李将军预料的那样,这孙华入侵河东……从于栝驰援,怎么也都要比太原速度快吧?
最后,或许是贫道有些天真……但是。我说的是但是!万一,这些显锋军后面的世家只是试探,见咱们把流民带到了于栝,然后崔家和这些人达成了某种利益分割,那咱们在去找那些流民的时候,是不是河东境内便再无什么阻拦?而到时,那些藏在深山里的流民全都出来了,河东若安稳,他们便踏踏实实的在于栝戴罪立功。若不安稳,唇亡齿寒的道理,贫道觉得崔家也不会不懂。
并且,最理想的情况,那孙华若知晓河东被咱们经营成了铁板一块,他想啃,是不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颗牙?到时若没了战事,又能少死多少人?流民的命,军士的命……不也是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