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如今,大臣第一人,说一不二,无人可违背他的意愿,只有皇帝可以。
而皇帝已经半年没有上朝,所有一应事务交给了张居正。
张居正提拔的人,朱翊钧全部照准,可以说朝廷中不少大臣都是张居正提议的。
内阁吕调阳如此,连各部尚书大多都是。
不过可笑的是,就算这等局面,而愿意替他冲锋陷阵的人却寥寥无几。
典型就是吏部尚书张瀚,张居正说什么,我就怎么做,但是我不担责任。
事情遇到什么阻力,回头就报给张居正。
结果就是,任何事情都需要张居正推着走。
权臣做到张居正这般,也是可怜。
张居正的权利,明朝文臣之最,可又是可怜的很,连嘉靖朝的严嵩都不如。
都说严嵩坏,是大奸臣,可是他手下却有一帮冲锋险种的人。
就连以后的九千岁。
一个大阉人,手底下也是打手无数。
为何?因为本质的区别是变法改革,不存在打一派拉一派之说。
只一个清缴历年拖欠,要动大户们的利益。
大户们是谁?大户们就是到大地主。
大地主就是官员,就是武将,就是读书人,就是商人,就是阉人,就是勋贵藩王。
刑部推诿不过张居正的强势,派人去查,查来查去只报上来一个人。
张居正也不细究,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尽快抚平。
“生员汪时,鼓动县民闹事,按律处斩,刑部即刻收押此人,其余聚众者,敢行称乱,皆捕拿发遣处置。
再有乘机罔利,散布谣言者,各拟编遣行。”
在内阁发下公文,张居正压下内心的不安。
这个生员就是个替死鬼。
死的冤枉。
他有何能力,能鼓动五县闹事?真有这般大的本事,也不会这么轻易被推出来了。
最明显的是,自己并没有收到拖请,为此人求情的书信。
“唉。”
叹了口气。
其余人再问,摊派之事怎么办?这才是闹出事端的源头。
“旧制不变。”
众人愣住了,“那五县怎么可能同意,岂不是又要生事?”
“加一个歙县,六县均摊。”
“歙县今年已税足,这如何又派?”
“发文给歙县县令,让他为朝廷分忧,朝廷必有重报。”
众人无言,离去。
有人感到荒唐。
“这真是应了百姓的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这话应景,众人笑了一番。
现实的事情变不出花来。
损有余补不足。
歙县县令收到突然发来的加派,愣住了。
他亲自去了州府问上官,一脸的愤怒,“请教我,什么叫做歙县之民无编累?”
上官知道此事不公,安抚他,说朝廷会有报答。
“吾要什么报答?吾做官求的是治下百姓太平,读的圣贤书,做的道德事,朝廷如何用利来诱惑我,逼迫境下之民?”
“君息怒。”
此人是个刺头,却又是个本事的,各地都无法完成朝廷的征派,唯独此地完成。
虽然此人咆哮,对自己不尊,上官还是压下内心的不满。
“此事不是吾决定的,而是朝廷之议,吾也没有办法啊。”
“呵呵。”
天下官员一张网,歙县县令又如何不知道原委,更为气愤朝廷如此行事不公。
自己勤勉让百姓们完成了征派,如今却是害了自己一地的百姓。
他花了多少的精力,手段齐出才逼迫让大户们让利,自己的名声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