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可谓是后金史上前所未有的大败,几乎整建制的牛录全军覆没。
扎巴现在已经不敢想像自己回去的下场。
搞不好可能会被处死。
因为扎巴知道这战自己严重指挥失误。
刚刚他犹豫不决,当断不断,也没有狠下心来以军令强行驱动部下。
哈齐索和梅拔的阴奉阳违都不是理由,他是现场最大的官,没有指挥好,那就是他的问题。
第一波上墙后,应该尽快组织第二波人马跟上。
他们磨磨蹭蹭,错过了最好支援的时机,导致里面一整个牛录孤军深入,全军覆没。
全是扎巴自己的错。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他以前只是一白甲,虽然勇猛,却没带过兵,更没指挥过一个牛录以上的大战。
代善越级提拔,让他成为甲喇额真,下面诸将不服,阴奉阳违那也是正常的。
扎巴心里,真是难受。
“扎巴额真,现在怎么办?”边上的梅拔这时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也知道自己犯下大错,若是开始就同意和哈齐索一起出兵,那会打成这副局面。
当然了,也要怪城里的明军,不知从那冒出来的,那来这么多下作的打法。
“呼。”扎巴长长舒了口气,愤怒中带着无奈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哈齐索。”
“嗻。”哈齐索老老实实跪下,再也没有刚才的跋扈。
“你刚才下了军令状,但本额真不想斩你。”扎巴沉声道:“一会你带着余部,驱使明人百姓填坑,冲锋在前,你给老子死的有尊严些,不要坠我大金勇士的赫赫威名。”
哈齐索大哭,拜倒:“哈齐索领命。”
扎巴这是让他战死在沙场上,哈齐索哭着领命。
梅拔大惊,还要打?再把我的牛录拼光了怎么办?
“梅拔。”扎巴又叫。
“扎巴额真,还要打下去?”梅拔不可思议,里面还有上千明军呢?大金勇士的血不能再流了,正红旗的精锐不能再失了。
扎巴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堡中明军战兵,不过三百出头,那来一千?”
“这场大战下来,明军最少也要损失一半左右。”
扎巴指着他怒吼:“明人挖的坑,已经由哈齐索的人马全填了,你还害怕什么。”
梅拔赶紧跪下,不敢言语。
“传令。”扎巴扬头,狠狠抽动着马鞭:“驱明人百姓往前,全军所有人马攻城。”
现场后金兵大惊失色。
扎巴疯了,居然要孤注一掷,集齐余下的两个牛录,和城中的明军拼了?
“扎巴额真息怒。”四周很多后金军官纷纷跪下。
另一个牛录的额真也是一把拉住他的马绳,哭道:“我们正红旗,不能再死人了啊,扎巴大人。”
一个牛录进去全军覆没,这些后金兵也怕死啊,关键是牛录打完了,自己手里,就没人没权啥也没了。
打些好打的明军不香吗?抢钱抢粮抢女人多痛快,何必在这里碰的头破血流。
扎巴大怒,一鞭子抽在这牛录额真的脸,但这牛录额真,还是死死抓着马绳不放。
“你们看看你们像什么?”扎巴破口大骂:“可有一点我们大金勇士的样子?”
“小小的一个墩堡,居然让你们害怕至此?”
“那姓丁的现在不过是一个堡的区区代防守官,就敢和我们大金血战。”
“今天不灭了他们,将来定是我大金心腹大患。”
说到最后,扎巴,铮的一下拔出腰刀,厉声道:“我意已决,谁敢抗命,立斩。”
众人无奈,只好纷纷站起,开始整顿兵马。
呜,长长的号角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