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月前的事情,虽然性质截然不同,但其中的某些道理是一样的——忽然被当成弃子的吕思思跟上面所说的那个被人指责手放的位置不对的男人一样,虽然是可以理解旁人的想法,但自我价值的认可度,却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而所谓“心累”,其实换句话来说,就是在自我价值被否定后,所产生的的迷茫感和强烈失落感——毕竟在吕思思看来,如果是想要介入大华投资的事物,群策群力后再加以慢慢尝试,其实说不定是有其它办法的,犯不着一上来就做这种弃车保卒的决定,但头却偏偏做了这个连外人看起来都觉得武断的决定。
………………
看着目光似乎洞悉了一切的吕思思,中年人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不自然;
作为部门里最璀璨的那颗明日之星,吕思思并不是那种可以被随意糊弄过去的员工——事实上,掌盘铸投私募两年之久的吕思思,在某些方面的嗅觉敏锐度和洞见力,甚至可能比他自己还要强一些。
部门里以“重心内移”的理由做出用白冬冬换掉吕思思的决定,或许在一开始还能糊弄的住人家,但是等到白冬冬一而再地搭桥,想要让杨铸介入海外矿产资源的超大型项目中去后,要是吕思思再看不出来其中的问题,那她也就白干这两年的ceo了——这种涉外业务,放着她这个更有影响力的铸投私募ceo不用,反而在“置换”后让白冬冬这种三无菜鸟出马跟杨铸直接对接,这其中的缘由对于吕思思来说,太好猜了。
想到这,中年人叹了一口气,拧开了自己的钢笔,翻到了辞职信的最后一页——吕思思说得对,有些事情还是好聚好散比较好。
刚要下笔的一瞬间,中年人顿时想起一件事情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吕思思:“小吕,关于之前的决定,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们并没有私心……你信么?”
吕思思闻言,略一沉吟,然后点了点头:“头,我信!”
这倒不是吕思思敷衍,而是做了两年核心高管的她非常明白,有些时候,有些事真的是身不由己——严格来讲,部门里那个决定,只不过是最终采纳了另一种策略的外在表现而已,在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能武断地就说那一条策略就是错的。
反过来说,就个人的前途发展而言,做出让白冬冬取代自己的决定,对于头来说,绝对是弊远远大于利——别的不说,光杨铸感观的恶化以及不怎么愿意配合的态度,就足以让自家头的背后多了无数条小纸条了。
中年人仔细看了看吕思思,发现她并没有敷衍自己,微微舒了口气后,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小吕,除了让白冬冬代替你这件事之外,这几年来,部门里自问并没有亏待你……这一点,你应该不会有什么疑议吧?”
吕思思闻言,又是点了点头。
的确,这几年来,除了交给自己的任务远比其他同僚更重之外,部门里的确没有什么亏待自己的地方——不管是小范围的自主权、资源调动权还是工作配合,其实早就超过了自己的职级应该有的权限。
虽然说有些东西是相辅相成的,部门里除了自己以外,也很少有人能有如此际遇,但一码归一码,这些年来自己还是很受照顾的。
中年人见她点头,微微颔了颔首:“虽然我知道可能有些过份,但是……小吕,在我签字之前,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看见吕思思眼中略微有些提防,中年人赶紧解释道:“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就是有一个疑惑盘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一直苦思不得,因此想试试看能不能从你这寻找到答案……当然,你不回答也可以,你为了部门辛苦了这么多年,立下了诺大的汗马功劳,眼下想要退休,这个字我无论如何也是会签的。”
听到中年人这么一说,吕思思这才放下心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小小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