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知道,何必再问?”章彝对杨错的和声温语毫不领情,看也不看他,将头一扭沉声说道。
杨错面色未变,不温不火地说道:“先生,可知你的性命正在我掌握之中?你如此顶撞于我,我是不是该命人斩下你的首级?”
章彝轻哼一声,转过头来颇为不屑地说道:“要杀要剐,息听尊便!虽威武不能屈大丈夫!”
听得章彝此言,杨错微微一笑,借机思索起下面的说辞。
片刻后,杨错和声问道:“大丈夫?敢问先生可知何为大丈夫?”
“孟子有云‘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此之谓大丈夫也’!”章彝冷笑说道。
“哈哈哈……仅是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便可为大丈夫?如此,这大丈夫也来得太过容易了吧!”
“此乃先贤之言,世之大道也!你一介武夫,知道什么?”章彝眉头一皱,冷声回道。
“先生,你是否听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杨错收敛了笑容,“以你目前之状况,上不能固卫社稷、报效天子,下不能安抚黎民,何敢妄称大丈夫?”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章彝轻声念叨了几遍,疑惑地问道:“这话是谁人所说?为何我从未听闻过?”
“休问何人所说,先生以为这话可有道理?”杨错并未回答章彝,却反问了他一句。
“忠君安民当是大丈夫之所为。”章彝略一思索,微微点头说道。
等得就是你这一句话!
杨错淡淡一笑:“先生,以我之见,你之所作所为恐怕与忠君安民相距甚远!故而,你何德何能可被自称为大丈夫?”
“你……你休得污蔑于我!”年轻人果然经不得激,立时便恼怒了起来。
章彝初时的冷淡不屑之色此刻已全然不见,面上满是激愤,厉声说道:“自出仕以来,我虽位轻才薄,然无时无刻不尽我所能以报效朝廷,利我县中百姓!你休要信口雌黄……”
“呵呵……”杨错不由一笑,“敢问先生,你报效的究竟是何人?当今天子?天下黎民?还是祸国殃民的郭氏?”
“荒谬!”章彝生气道。
“先生,你并非不明事务之人,为何甘心明珠暗投,效力于奸佞郭氏。何不弃暗投明,改弦更张?你别忘了,大唐才是正统所在,任凭郭英乂如何狡辩,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章彝虽默然不语,但却转过了头不愿看杨错。
显然是在表示拒绝。
看来还得再下一剂猛药!
杨错面色微沉,肃声叹道:“我听说你是龙州少年俊杰,才识高远。今日一见却是名不副实,你非但善恶不明,忠奸不分,恐怕才能也有限的很!莫说一州,恐怕一县、一乡之才都未必算的上!哎……人言何其之虚!”
“你!”章彝身体微微颤抖,转头怒目注视着杨错,眼中的火焰似要将他吞没。
显然再也受不了杨错的讥讽之语,他按捺不住地怒叱道:“我如何善恶不明,忠奸不分?我之才干如何要你评说?休说一县一乡,纵是一郡一州我也能治理井井有条。”
“徒逞口舌谁人不会?有胆你便做与我看看?”
“做便做!若给我一县一郡,我必能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使民尽殷实!”
章彝年轻白皙的面庞,已然赤红。
“好!”杨错将身前桌案一拍,立起身形,沉声说道:“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从今日起,你便是这平武郡太守!希望你能兑现自己的诺言,使平武郡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民尽殷实!”
“一言为定!”章彝脱口而出道。
但随即,他迅速抬起头来直视着杨错,面上的神情变的异常复杂,显然是明白中了杨错的激将法:“你……”
杨错走到章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