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
韦皋的话,隐隐中带着一丝敬意。
韦皋所指的一人一尸是两名剑南军将领,活着的那个杨错认识,正是郭英乂麾下将领孟起,当初在油绛城下曾经与他曾照过面。
另一个已死的人,却是非常陌生。
“这人是谁?”杨错指着那名阵亡将领,沉声询问道。
这样一位壮烈战死的勇士,即便他是敌人一方,也是值得尊崇的。
“只知道姓吕,叫什么不清楚。”韦皋摇头,随即一指被捆缚在地的孟起,“这家伙也不肯说,性子倔得很。”
“既不肯说就算了。”杨错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到安葬时,在此人坟前竖一碑牌,上面写上‘吕氏某人阵亡于此’即可!”
说罢,杨错招呼了安思霖、韦皋,转身举步离去。
孟起浑身血迹斑斑,挣扎着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魁梧的背影,犹豫了片刻,嘶声说道:“且慢……你当真愿意殓葬我军阵亡将士?”
杨错缓缓转身,点头说道,“我从不虚言!”
“这位是已故吕老将军之子——吕盛。”孟起神色黯然地说道。
“原来是忠良之后,难怪!”杨错眼中赞赏之色一闪而过,转头对韦皋道,“城武,命人人好生收殓吕将军尸身。还有,找人为孟将军料理伤势!”
“日后若有可能,我会将吕将军葬于吕老将军坟旁!”杨错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告诉孟起说道。
孟起不再言语,但神色却稍有放缓。
“主公!”高崇文策马驰到我身边,翻身下马后,行礼说道,“俘虏中有人想要见您!”
“哦?”杨错轻噫一声,饶有兴致地询问道,“是谁想见我?”
“那人道他是长史郑鸿渐。”高崇文恭敬地回道。
郭英乂麾下文臣之首的郑鸿渐?
连他也在俘虏之中?
看来这次的收获还真是不小,崔宁的“大买卖”之说,恰如其分。
只是不知道,逃掉的那些人中有没有郭英乂……
“崇文,带我过去!”杨错点头对高崇文说道。
不知郑鸿渐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剑南长史郑鸿渐,见过杨驸马!”郑鸿渐衣冠歪乱,显得有些狼狈,但面上却没有慌乱之色,从容对杨错施礼。
“我早闻足下大名,今日以如此方式见面,实在有些得罪!”杨错迅速打量了一番郑鸿渐,随即笑着说道。“不知长史有何事见教?”
郑鸿渐从容不迫地说道:“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驸马与郭节度昔日有旧,当不至于残害其亲属家眷吧?”
听到这里,杨错已大致明了郑鸿渐的意思,点头说道:“长史放心,我绝不会滥开杀戒。此间老弱妇孺,只要未有异举,我必会令麾下士卒以礼相待。”
身为武人,战场之上对敌人自是毫不容情,但若是战后去欺负一些老弱妇孺,就未免太没品了些。
如此行径,与匪类何异?
“多谢杨驸马!”郑鸿渐躬身施了一礼,继续说道,“在下恬颜,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恳请驸马应允!”
“请讲!”
“郭节度虽与驸马相争,如今人死灯灭,还请驸马莫要殃及郭节度家眷。”郑鸿渐长身行了一礼,恳切地请求道。
“什么?”未等郑鸿渐把话说完,杨错眉头一紧,眼中射出惊讶之色,“郭英乂死了?”
此消息的确很具震撼性。
这场仅只一个时辰的战斗,其实伤亡非常有限。
敌方伤亡的大都是一些顽抗地士卒,文吏家眷的损伤微乎其微,而且在死尸中似乎并未发现似郭英乂模样之人。
郑鸿渐黯然点了点头。
“怎么死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