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针对尚结赞的计划而来。
但在这等危急的形势下,尚结赞也顾不得去想太多,急令士卒趟步前进,以免为刺钉所伤。
噩梦并未就此而终。
就在尚结赞大军趟步前进的过程中,从左右两翼不时有冷箭突然袭出,有时十几支,有时甚至多达数百支。
让尚结赞气急的是,这些箭矢均涂有剧毒,一旦破体,即可迅速致人瘫痪、乃至休克死亡。
任尚结赞性情如何沉稳,也有些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和急愤。
前方乞藏遮遮肯定已经陷入苦战。
而且,只从安排如此缜密的计划来看,敌军胃口绝对不小,恐怕有意全歼乞藏遮遮一部。
尚结赞不知道自己的计划是如何被敌军识破,但他却清楚地知道大军绝对不能在这里纠缠。
乞藏遮遮虽然骁勇善战,麾下也有万名士卒,但敌军的情况并不明了。
如果敌军当真有意全歼乞藏遮遮一部,则其兵力绝对不在少数。
尚结赞一面留下少部精锐与隐藏在道路两翼的敌军纠缠,一面亲率大队兵马趟路前进,朝乞藏遮遮遇伏处急速赶进。
一路上的袭扰无休无止,尚结赞浑然不顾,急催士卒前行。
原本两盏茶便可赶到的路程,足足耽搁了尚结赞大半个时辰。
待赶到战场时,乞藏遮遮所部已折损超过三分之一。
尤其是乞藏遮遮亲率的前部人马,在镇西军的合击下,所剩已不足千人。
乞藏遮遮本人也在哥舒曜和刘玄佐的夹攻下,身披数创,形势极危。
“随我击破敌军,杀!”会合了乞藏遮遮的后军,尚结赞迅速问明了战况,而后暴喝一声,领大军朝负责阻击的镇西军狂攻过去。
得到尚结赞的鼓舞,吐蕃军士卒个个势如疯虎,攻势如潮。
陷入苦战中的乞藏遮遮,也察觉到了援军的到来,奋起武勇,逐渐扭转了不利局面,一时间竟与哥舒曜、刘玄佐二人战成了僵持。
“嘟……嘟……”
沉浑的牛角战号突然响起,悠悠长长地回荡在山野之间。
哥舒曜与刘玄佐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齐力将乞藏遮遮杀退,而后纵声喝令连连。
镇西军仍然保持着进攻态势,目的却已不再是为歼敌。
利用空出的空隙,高崇文迅速率领镇西军摆脱敌军的纠缠,朝左翼丘陵撤去。
掩护完镇西军,哥舒曜一声急啸,与刘玄佐一起领军脱离了战斗。
天色昏黑,道路不明,贸然追击敌军绝对不是一个明智地选择。
救出了乞藏遮遮后,尚结赞无奈地命大军停止了无谓的追击。
“都是我的无能害了你!”尚结赞举步来到正在包扎伤口的乞藏遮遮跟前,沉声歉然说道。
火光下,乞藏遮遮的模样有些骇人,左臂、肋部、胸口等多处皆已经受创,血迹已将其上半身的衣甲染成暗红色。
“您不必歉疚!”乞藏遮遮咧嘴笑了笑,仿佛浑然不觉伤口的疼痛般。
“只怪敌军过于狡诈,我等反遭其算!”
尚结赞点了点头,叹气说道,“我自以为得计,不想却是正好落入人家的算计之中,着实可恨!”
“不知是何人设此诡计?”可能是亲兵包扎伤口时触到痛处,乞藏遮遮眉头不自禁地微微一皱,“先前这些人都是陇右军中的,难道是杨错到了?”
尚结赞想了想,摇头说道,“应当不是,此战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他。而且这支兵马至多也不超过万人,恐怕是奉命前往岷州救援,不想恰好在路上遇上了刘玄佐!”
“如果这样,那设此计的人就更加可怕了!”乞藏遮遮面色深沉地说道,“他遇上刘玄佐能有多大工夫,居然就能安排出这样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