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朔方军将领的一员,又因为其特殊身份而不与两派过于亲近,最重要的是他还欠着杨错的情。
想到这里,杨错微笑道:“长史,本帅初来乍到,还不清楚军中事务,不知道如今军情如何?”
李泌正要搭话。
只见杨错轻轻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李泌立刻住口不言
营中众将与杨错是初次见面,唯独浑瑊和悉诺逻和杨错相熟。
眼下浑瑊不在这里,只有悉诺逻与杨错相熟。
见他开口,而无人回应。
悉诺逻便开口道:“禀告大帅,末将……”
他刚要说话,杨错突然脸一沉,喝问道:“本帅问的是长史,你只是将领,你为何胡乱插话?”
悉诺逻一愣,连忙辩解道:“大帅,末将无心插话,只是长史没有回答,末将才多言?”
杨错冷冷道:“岂有此理,一军之中,帅位只可一人独据,我和长史说话,又没有许可你代为回答,你怎敢多言,难怪我听闻你飞扬跋扈,目无尊上,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若非你平曰无所忌惮,今曰怎有胆子抢在长史前面答话。”
悉诺逻先是有些委屈,再一想居然冷汗直流,这些年仗着自己的身份,没少在郭子仪面前“放肆”,只面对李光弼的时候稍微收敛。
长此以往,还能号令威严?
想通了这些,悉诺逻反而是胆战心惊。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悉诺逻战战兢兢地道:“末将知罪,请大帅责罚。”
杨错心道,拿他开刀可是选对了人了,目光一扫,几家欢喜几家愁。
想到了这里,杨错故意露出冰冷的神色,“悉诺逻犯上不敬,有害军心,罪在不赦,来人啊!给我将他推下去斩迄报来。”
号令一下,数名雄壮的亲卫拨开帐门,将悉诺逻押下。
阶下众将立刻哗然。
他们对杨错都不甚了解,只知道他在陇右与吐蕃大战数次,取得不小的战绩。还知道他的身份是驸马,与叛军似乎也有瓜葛。
有人对悉诺逻虽有敌意,却也不能不承认这人乃是难得的大将,若是杀了也不免觉得惋惜。
有的更是担忧起来,若是悉诺逻不肯凭白送命,搅闹起来,可就糟了,那样我们也没法子替他求情了。
悉诺逻却没有为自己求情,连挣扎都没有。
这位耿直的汉子念着杨错对他当日的照拂之情,并没有反抗。
何况,自己的罪可大可小。
若是不喊冤,或者还会没事,若是强辩喊冤,只怕是罪加一等。
李泌看“演”得差不多了,便开口求情:“大帅,还未开战,就斩杀大将,未免有些可惜,不如饶了他这一次吧?”
杨错淡淡地说道:“军中铁律,轻慢主将乃是死罪,若是人人如此,军中岂不失了规矩。”
这时,阶下众将一看不好,这个新来的大帅是真的铁了心要杀人了,连忙纷纷上前恳求。
杨错却岿然不动。
众将纷纷下跪,连前面没下跪的都跪下了。
一时间,整个中军帅帐跪倒一片。
杨错这才脸色温和地道:“既然众将都为他求情,我就饶了他这一次,传令下去,将悉诺逻杖二十,而后若再有怠慢上位者,定斩不赦。”
军令传下,亲卫便把悉诺逻拖了出去。
众将纷纷起身,听到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悉诺逻惨叫声。
无不心有戚戚焉。
过了片刻,亲卫带了上身精赤,血痕宛然的悉诺逻前来复命。
杨错这才收了怒容,冷声道:“杖罚你也受过了,以后可不许再犯。”接着站起身来,大声道:“军法无情,尔等也许时时牢记在心。”
“是。”众将抱拳行礼。
安定了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