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另外两人,许季常本就是负责监察军中将士,遇事总是爱生疑心,在他心中人不过分为两类,已经叛变的人,和将来要叛变的人,故而也没有察觉出张忠正心意。
反而能元皓虽然遭遇这种难以翻身的境地,但他心中没有窒碍,看出张忠正之苦。
他连忙上前道:“陛下,张将军或者有些苦衷,还请陛下容他申诉,这两封书信若是唐军送来,张将军将他焚去就是,怎会留下作为证据呢?”
能元皓说得虽然有道理,史朝义和许季常都是神情一动。
偏偏张忠正心中怨恨已深,他对能元皓本就怀恨在心,如今史朝义又摆明偏袒能元皓,那两封书信也说不定是许季常栽赃。
所以,他心中激愤之下,不仅没有趁势解释,反而大怒道:“能元皓,不用你故作好心。”
史朝义听到此言心中更怒,厉声道:“将张忠正关入死牢,许季常,立刻将张忠正在洛阳的亲信将领全部拘禁起来,一一盘查,看是否有人已经被他收买叛变。”
他声色俱厉,能元皓和许季常也都凛然不敢多言。
张忠正只觉心灰意冷,看了看史朝义和能元皓,心道,我虽以私心告发能元皓,可是毕竟能元皓走私贪渎是实情,陛下不问此事,反而责问我如何得知,如今又拿着这两封不明不白的书信来向我突然问罪,罢了,既然陛下存心偏袒,我又何必还要辨白。
张忠正本就是将生死看得极淡的人,想到这里也不向史朝义拜别,转身下堂,也不管身后跟上来的侍卫如何,心中满是苦楚悲愤。
史朝义见张忠正如此,心中越发气恼,但是他毕竟还是冷静的人,虽然早已落入李泌计策中,心中还是隐隐觉得张忠正可能有些苦衷,便向许季常问道:“你还是要仔细查一查,这段时间你应该对张忠正有所留心,可知道有什么人和他比较接近,说不定那两封书信真是有人栽赃也不一定。”
能元皓神色一喜,他虽然也怨恨张忠正无故向他发难,可是却不相信张忠正真的叛变投敌。
许季常则是深思片刻道:“这件事属下也很奇怪,张将军往来之人并无嫌疑,除非是他的属下亲信有人通敌,才能替张将军和大唐交通消息。”
“不过这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必然需要多次密商,传递消息之人必然需要常常外出,形迹必然会落入人眼,可是张将军属下没有这样形迹可疑之人,若是张将军真的派了数人分别传信,也断然没有可能。
“他纵然有了反意,也必定只能让一二亲信或者是让张忠志得知,绝不会如此不谨慎。所以这两封书信如何到了张将军手中还是难以推测。”
史朝义听到这里,面色一寒:“也许是他哥张忠志指示的,刚才只是因为我们的逼问,所以把他哥摘出去。”
“那属下这就去查探。”
“记住!不可打草惊蛇。”
“是。”
正要出去办事,突然押送张忠正的两个侍卫冲了进来,高声道:“陛下不好了,张将军突然出手,将我们击晕,他逃走了。”
堂上三人都是听得呆了,谁也没有料到张忠正会在这时脱走。
虽然史朝义下令将张忠正拘禁起来,可是毕竟还没有公开他的罪名,就算是张忠正真的反叛,也未必没有机会挽回史朝义的信任。
这样突然脱走,就是史朝义原本相信他无辜,此刻也不会再有别的想法,更何况史朝义本就已经相信张忠正反叛之事。
史朝义深吸了一口气道:“传我谕令,四门紧闭,城内大索,一定要将张忠正生擒活捉。”
许季常冷冷道:“大将军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他逃走。”
许季常匆匆走下堂去。
不多时,外面传来号角声,这是向四门传令。
也是代表着洛阳城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