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毕思琛沉稳的心境立时被打破,原先定下的计划也变得再不可行。
令狐独、独孤殇等人惊愕地看了看对方,不自禁地吞了口吐沫。
难道周子俊那一万多人,已经被……击溃了?
紧盯着远处的毕思琛军营,杨错一边平缓着气息,一边大大地松了口气。
毕思琛还在这里,说明襄阳城没什么大碍,而李岘那里也避免了腹背受敌的命运。
尽管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血腥气,说明襄阳今日可能又付出了很大的损失,但拖滞毕思琛的战略意图已经完全达成。
“多谢了,来节度,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掉头看了一眼襄阳所在方向,杨错暗自忖道。
“郭渊,你留下压阵。孟将军,告诉襄阳……我们到了。”转过头,杨错对郭渊、孟起下达着命令。
接着对郭涔说道,“郭涔将军,咱们先去跟毕思琛打个招呼。”
最后这“招呼”两字,杨错说的特别重。
“是!”郭涔眼中闪烁着灼人的精芒,轻点了点头。
“走!”一声轻喝后。
一红一白两骑,朝着毕思琛军营方向疾驰而去。
在杨错的身后,苍劲的羌笛声冲天而起,悠长地回荡在天际之间。
驰至毕思琛营门两百步左右的距离,杨错和郭涔勒马伫立。
这时,毕思琛也领着十余名伪燕军将领来到营门外,营内的伪燕军士卒不住地来回走动,看来正在整军准备迎战。
策马前行两步,杨错提起马侧的霸王凤凰枪,随即平指前方。
这一举动,立即在对面引起了一阵慌乱。
有几名伪燕军已经在高声招呼着什么,营门内两侧的箭楼上地弓箭手也已经开弓上弦,做了攻击地准备。
毕思琛到底是沙场宿将,他一抬手,止住了部下的慌乱,徒步上前几步,无惧无畏地与杨错四目相对。
“不经主人的同意,擅自窜入他人家院之中,这叫做什么?”杨错冷冷地喝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山南东道,什么时候姓杨了?”毕思琛毫不示弱地冷言相讥道,“我奉天子之命入山南东道公办,何时需要经过你这叛贼同意了?”
杨错仰天狂笑起来,凤凰枪在手中风车般转动了几圈后,重重地插入身侧的土中,“这大唐江山什么时候姓史了?毕思琛,你把着心好好地问问自己,你到底奉的是天子之令,还是史朝义的命令?自甘堕落附随一个视纲常为无物,视人命为草芥地的叛贼,你毕思琛有什么脸面自称奉天子之命?”
毕思琛的面庞一阵扭曲,显然驳斥不了杨错地话,但仍不甘示弱地说道:“杨错,旁人惧你如虎,我视你为小儿。你们被陛下的妙计耍的团团乱转,还不知。陛下业已调集了数十万大军,即日就会南下,届时你等跳梁小丑必将化为齑粉。如你还识时务,即刻弃械归降,我在陛下面前为你求个情,饶了你的性命。”
“除非毕思琛是神仙,才能帮史朝义再变出数十万大军。”杨错冷冷一笑,厉声喝道,“周子俊和梁丹叛贼那一万多人,就将是你毕思琛和李元遇那厮的前车之鉴。这一次如果让你和李元遇全身退出山南东道,杨错此生就永不上战场!”
听杨错提及周子俊和梁丹,毕思琛面色微变。
而这,也正是杨错的意图所在。
杨错和毕思琛的这番对话,既是互下战书,同时更是一场心理战,为了打击对方的军心士气。
“郭将军!”杨错头也不转地对郭涔低声招呼道。
“恩!”郭涔轻应一声表示会意。
几乎同时,杨错和郭涔都从马侧提起了一杆投枪,随后奋尽全力掷出。
带着让人的心脏阵阵抽搐悸动的厉啸,两柄投枪以异乎寻常的速度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