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命在,才有报仇的机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是!”没有半分多余的言语动作,杨朝晟立刻策马飞驰而去。
伴随着轰隆马蹄声的迅速接近,混杂于其中的苍劲的号角声已经很清晰地传入杨错的耳中。
奇怪的号角声,加上如此庞大的骑兵集群。
不用想,杨错也能猜出这支突然介入汝州战场的骑兵究竟来自何方。
一骑快马从西面疾驰而至,马上的骑士不及行礼就急声说道:“将军,赵统领传讯来袭的敌军骑兵是张忠志麾下北疆重骑,人数约在两万骑上下!”
两万骑!!
听到这一数字,杨错虽然面色未变,但右手却不自禁地紧握成拳,眼睛猛地一紧。
果然是张忠志!
这混蛋居然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介入唐军和史朝义之间的战事。
亏得朝廷还曾派遣使者不远千里赶赴恒州,向张忠志知会唐军此次平叛之战,他也信誓旦旦地表示,不但不会协助史朝义,还会适当时候出兵攻打莫州,以策应唐军的平叛。
距得到回讯仅一月多时间,这混蛋就将自己的信誓吞到了肚子里。
杨错心里有些愤怒。
不过,此刻在杨错的心中,比起对张忠志背信的愤怒。他更加困惑的是这两万北疆的重骑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赶到了汝州战场。
毕竟,张忠志的反复无信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就以杨错而言,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对其降低过戒心。
但张忠志居然能够完完全全地瞒过他的耳目,从恒州赶到汝州战场。
手段的确十分了得。
不过,现在杨错最为担心的,不是那多达两万骑的张忠志铁骑,而是右翼的杨武旭。
杨族尽毁于张忠志之手、全家的血仇,在杨武旭兄弟与张忠志之间划上了一条不可填埋的天堑深渊。
当年安禄山反叛之时,张忠志劫持了杨旭武的父亲、当时毫无防备的杨光翙到安禄山的麾下,被叛军称为“英雄”。
不久,杨族就被灭了。
只有杨旭武等寥寥数人侥幸逃了出来。
可以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几年来,杨武旭兄弟心中仇恨的怒火非但没有丝毫地减弱,反而越燃越旺。
幸亏郭子仪和李光弼都管理得当,总算没闹出事。
但杨错没有这样的把握,因为他毕竟执掌朔方军时间不长。
而在此刻,杨错更不敢保证杨武旭会不会因为见着张忠志而将怒火彻底地爆发出来。
万一他按捺不住而违令强行出击,情况就会变得异常恶劣。
以朔方骑兵对十倍于他的北疆重骑,一旦陷进去,必败无疑,届时恐怕除了杨武旭和莫辛,再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一旦杨武旭被陷,究竟救还是不救?
救,则只能放弃稳守战术,不得不与张忠志打一场硬碰硬地野战。
就算再怎么自信,也不可能凭借不到一万五千人的步卒和万千余骑兵,在平原上击败两万北疆重骑。
不救,损失一支强悍的战力不说,唐军的右翼也将完全暴露在敌军骑兵的眼前。
杨错也无法向全军将士作一个交代,见死不救。
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杨武旭能够保持住冷静,否则一切都将成为悬疑!
杨错心下忐忑不安。
“呜……呜……”
南面的战角声与北面羌笛声混杂在一起,激昂的战意不住地升腾着,很快就充斥在天地间。
此时的战场上,呈现出异常奇特的一幕。
最北面,铁流般的西凉骑军在空旷的平原上飞奔,战马奔腾的巨大轰鸣声震耳欲聋,磅礴的气势令天地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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