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叔冀统揽政务,繁忙无比,不可能事事俱到。只要行事缜密,未必会被其察觉!”
薛有伦等四人平日里虽对史朝义把持朝政极为愤慨,私下里也经常以言语对史朝义加以痛斥,但真正要起事,却没怎么想过。
一时间,书房内竟然出现了冷场。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史朝义积威日久,而且手段残忍。那是杀人不眨眼的货,稍有不慎满门被杀。
虽然现在处境堪忧,但还没到他们心目中的底线。
只要勉强能活着,谁愿意自己找死呢。
等候了半晌,不见有人回应,卢子期怅然长叹说道,“罢了。诸公既然无心,便当我没有说过此事,都请回吧。若是哪位想飞黄腾达,也尽可向史贼检举,卢某一颗大好头颅在此,随时皆可取去。”
“只是可怜田将军一世之雄,辛苦所练的兵马,而今要被他人窃取。等到史朝义完全掌握魏博军,公等恐怕要身首异处啊。”
“左郎将把田某看作什么人了?”田庭玠勃然作色道,“若左郎将不弃,田某抛却身家性命,愿为家族的安危出一份力,纵死无憾。”
田庭玠表态后,其余三人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也相继出声附和。
实际上,卢子期之所以选择投唐,还和有个人关系很大。
这个人便是李泌。
当年,李泌曾经与卢子期会过一面。
当时他非常恐惧李泌的权谋,但是事后想了想,又觉得和这样的人斗下去没有任何希望存在。
虽然大唐这些年平叛进度似乎不快,边疆打得也很艰难。其实,是因为大唐需要一劳永逸根除未来可能发生的割据之患。如果简单的笼络,而不挫动其根基,他日必定成为心腹大患。
看明白了这些,卢子期自然而然和长安联络上了。
目的,只有一个,保住田家的骨血。
“得诸公相助,此事便算成功了一半!”卢子期大喜说道,“且不说薛有伦手里掌握了中垒营,就以我五人府中家兵也有三、四千人。一旦事起,科想必会有其余不甘就戮的同僚响应。”
“左郎将也莫要太看得起我这果毅都尉!”田庭玠苦笑着说道,“洛阳各部兵马如今皆归骆悦掌控,若无骆悦手令,我连中垒营一兵一卒也调不动!”
“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薛有伦既然已答应随卢子期起事,索性也抛开了一切顾虑直言道,“史贼与他在前线的大军才最值得担忧,否则就算洛阳这里起事成功,史贼大军一回,恐怕又会功败垂成。关键就看唐廷那里能否将史贼拖住!”
“薛雄说的不错!”田朝点头附和道。
“呵呵……”卢子期突然笑了起来,举掌轻拍了两下,“这个勿用诸公担心!”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名样貌极为平凡的中年男子从书房内间走了出来。
“这位便是唐廷的使者,正为洛阳之事而来。”卢子期笑着为四人介绍道。
“小人吴希光,拜见各位大人!”这乍看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恭敬地向四人行了一礼。
此刻,薛有伦四人才知道卢子期对起事反史朝义是绸缪已久,居然跟远在长安的唐廷都牵上了关系。
不过,惊讶之后,众人却是更显忧虑万分。
毕竟自己和唐廷的关系不一样,而且田承嗣是死于唐军之手。
卢子期看出他们的顾虑,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我是田将军的亲兵,当年是田将军拼死相护才得以逃生。可是诸位应该知道,自从田将军去世之后,史贼表面上尊重田将军的遗嘱,立田悦为魏博军节度使。”
“但是暗里夺取了兵权,软禁在这洛阳。几次用兵,也是因为符璘尚未完全掌握魏博军,这才把田节度抬出来。一旦符璘完全握住兵马,你们想一想,还有活路吗?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