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的叛军士卒或死或受俘,伤残者也是无数。
其后的两年里,史朝义虽然陆续征募起了相当数量的兵卒。
但一则操练匆忙,二则战场经验几乎为零,战斗力又能从何谈起?
在这方面,唐军的新兵就比伪燕军要幸运地多了。
大量因残退伍的老兵,应朝廷之召出任教席,将他们亲身实践而来的宝贵战场经验技巧,无所私藏地传授给了承继自己梦想的新同袍们。
这几乎就等于是给新兵们增加了半条性命。
端木固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足以正面抗衡唐军,就以小部骑军左右骚扰,阻挠唐军前进,同时尝试偷袭我军粮草辎重队伍。
但端木固的努力,并没有达成预期的目的。
他有骑兵,我军同样也有郭涔的三千余铁骑。
第一次北伐大战结束后,郭涔利用迫降俘虏的骑兵对麾下铁骑进行了补充,随后的两年里更是每日操练不停。
论骑兵地操练使用,郭涔丝毫不逊色于李宝臣,甚至可以跟郝玭不相上下。
三日,郭涔率领本部铁骑与端木固的骑军接战十三次,以阵亡二百余骑的代价,换取了对手三百余骑。
心疼骑军的损失。加之两次偷袭辎重队失败,端木固不得不放弃了无意义的牵制骚扰战术。
进入二月,气温稍有回升,北风似乎也不再那么凌厉刺骨,阳光里透着暖意。
不过,新郑县城头的守军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甚至通体发寒,眼睛直楞楞的盯着城外。
一百架造型奇特地投石机,整整齐齐地排成两列。
一堆堆的石块摆放在旁边。
不消怀疑,再过些时间,这些石头就会从天而降,轰击着城墙、城门,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砸成血肉模糊的“肉饼”。
强弩手、弓箭手、刀盾兵、枪矛兵……一个个方阵有序地排列在投石机的周围。
悠悠长长的号角经久不止地回荡在天地之间。
鬓角间已现斑白之色的端木固,双手撑扶在女墙上,冷眼观望着城外的战场。
“至少三百八十步!”与端木固有几分相似的族弟端木煌有些艰难地说道,“他们的投石车真能砸这么远?”
无论是弓箭,还是伪燕军的投石车,哪怕借助城楼的高度,射程都无法超过三百五十步。
能够达到这射程的,也只有为数不多的蹶张弩,但对手将战场摆在了西城前,占据了上风。
逆风的情况下,弩箭的射程要大打折扣。
如果对方的投石机能在三百八十步外开砸,恐怕守军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等着被砸成一片废墟,要么被主动出城攻击。
很显然,这两个选择都算不得高明之策。
“呜……呜……!”城外的号角声逐渐地变得急促起来。
“要来了?”端木煌眼睛一紧。
视线中,一名敌将挥舞着小旗,早已蓄势待发的百架投石机几乎在同时完成了一个动作——投射!
“呼……”恐怖的巨大“石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轰!”巨大的轰鸣声中,半年前才经过加固的新郑城楼惊恐地颤抖了起来。
不少守军士卒甚至脚下不稳,摔成一片。
日将西垂,西面天际一片如血的暮霭。
北风渐劲,卷起一地的轻尘和草屑。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眩晕的刺鼻血腥气息。
持盾的荆州军步卒相互配合着,一边清理着战场,一边交替掩护投石机、冲车等重型攻城器械撤出攻城区域,防止守军可能的出城突击。
城上城下,到处可见凝固后变黑的血迹。
一座新堆垒而成的土丘上,杨错和代宗并骑而立。
“我军的投石车居然如此霸道,简直